我能感受到它顺着我的大腿离开——看来它曾在我体内一路向上游走,从大腿、腹股沟游移到腹部再到胸口。感受到它离开我的身体,我松了口气:灼烧感减轻了,恐惧也随之淡去。
此刻心脏怦怦跳的感觉有些奇异。
我看着老太太把那东西卷起来,依旧琢磨不透眼前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它看起来内部中空,外表平滑,长度超过两英寸,比蚯蚓还要细,就像一条透明的蛇蜕下的皮。
老太太停下手中的动作,说:“它不想出来,把针死死地缠住了。”
我的心脏里好似卡了一块冰,冰冷森凉。老太太的手腕灵巧地一抖,紧紧扒住缝衣针的闪光物就松垂下来(这部分现在看起来不像水银了,更像是蛇爬行过花园后留下的黏液拖痕,银光闪闪),顺势从我的脚心被拉了出来。
之孔留在你的身体里,以便反复使用。她可以藏在你体内,需要时还能将你用作回家的门。怪不得她想把你关进阁楼。所以呢,让我们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把它解决掉。”她用手指戳了戳我脚底的小孔,脚心依然不适,但疼痛好歹减轻了一点点,现在感觉就像头疼时突突的跳痛。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扑动,如同一只小飞蛾,接着它沉寂下来。
赫姆斯托克老太太问:“你勇敢吗?”
我不知道。我不这么觉得。在我看来,这一夜我做的所有事都是在逃避现实。老太太拿起刚刚用来给我缝睡袍的针,那紧握的手势看似不是要缝衣服,而是要戳进我的身体。
我连忙缩回脚。“你要做什么?”
她松开我的脚掌。我收回脚,小小的圆孔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老太太开心地嘎嘎大笑。“真聪明哪,”她说,“把回家的路安在小男孩体内。这算得上聪明吗?我觉得算不上。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金妮递给老太太一个空的果酱瓶,老太太一手托起瓶子,一手将悬荡在针上的东西的一头对准开口,慢慢放入。最后,等针上若隐若现的闪烁尾迹滑入果酱瓶后,她骨瘦如柴的手腕果决地一晃,盖上了盖子。
“哈
莱蒂握住我的手,说:“她要处理掉这个小孔。我会握住你的手,你不必一直盯着看。”
“会很痛。”我说。
“胡思乱想。”老太太说。她拉回我的脚,脸正对脚底板,把针戳入——不是我的脚,而是小孔本身。
一点都不痛。
她旋动缝衣针,慢慢往外拉。我吃惊地看着一条闪闪发光的东西(一开始是黑色的,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变得像水银一样反光)从小孔里被缝衣针的尾部牵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