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这太可怕了,”她说,并竭力把语气放缓和些,“我从未听说过像你这样的坏女孩。”
“是的,我
去,不承认,不能出来。该怎么办,你得打定主意。”玛丽拉说话的口气依然很强硬。
“可明天就要野餐了,玛丽拉,”安妮嚷嚷道,“你不会不让我参加吧?只让我下午出去,好不好?以后你愿意关我多久,我都高高兴兴待下去。可野餐我非去不可。”
“要是不承认,就不能去野餐,哪里也不能去,安妮。”
“哦,玛丽拉。”安妮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可玛丽拉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星期三早晨一大早,天空万里无云,像是专为野餐而安排的一个好天气。绿山墙四周的鸟儿唧唧喳喳在歌唱。花园里的白百合花儿散发出的阵阵芬芳随着无形的风飘进了每道门、每扇窗,像是赐福之神,穿堂入室,四处徘徊。山谷中的白桦树快快乐乐挥动着手,像是和往常一样,在等着安妮向它们送来“早安”声。可窗口不见安妮的人影儿。玛丽拉送早饭时,看见这孩子穿戴得齐齐整整,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神情坚定,嘴巴紧闭,目光炯炯发亮。
“玛丽拉,我打算坦白。”
“啊!”玛丽拉放下托盘。她的办法再次奏效了,但这是一次非常令人痛心的成功。“那说来听听。怎么回事,安妮?”
“紫水晶胸针是我拿的,”这话安妮一字一字机械地说出来,像水是在重复学会的功课,“你说对了,是我拿的。我进房间的时候,并不存心拿。我一别到衣服上,一看它那么漂亮,玛丽拉,我就情不自禁地被诱惑了。在我的想象中,要是我拿到‘悠闲的原野’,我就能扮演科迪莉娅·菲兹杰拉德小姐了,那该多令人激动啊。要是我有一枚真正的紫水晶胸针能轻而易举把自己想象成科迪莉娅小姐了。戴安娜和我用玫瑰色的浆果做了项链,可浆果怎能跟紫色的水晶相比呢?所以……我想在你回家前就把它放回原处。我一路慢慢走去,想尽量拖延时间。我在过‘闪光的湖’上的木桥时,把胸针拿下来,想再看看。哦,它在阳光下有多美啊!后来,当我把身子往桥栏杆靠过去时,胸针就从我的手指缝中落了下去,就这样,落呀——落呀——一路落下去,成了一道闪闪发亮的紫光,沉到‘闪光的湖’的湖底,再也见不到了。我能坦白的全说了,玛丽拉。”
玛丽拉再次感到心头怒火中烧。这孩子拿了她宝贵的紫水晶胸针,并且丢失了,现在还坐在那儿若无其事地叙述事情的详情细节,不见有丝毫的内疚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