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穆勒齐伯母从她身边经过进入屋内。
白云躺在沙发上,基本上呈大字形,肚子上放着堆大麻,她神情恍惚地微笑着,想坐起来却怎样也办不到,她骂几句脏话又大笑。屋内弥漫大麻臭味。
穆勒齐伯母停下脚步,因为困惑而皱起额头,她说:“是对面邻居,叫玛吉。”
“是白云。”塔莉妈妈再次努力坐起来,
“你就在门旁边。”
妈妈耸肩,“那又怎样?”
“把大麻藏好。”
白云发出夸张叹息,弯腰将大麻烟卷藏在沙发边小茶几下,只有瞎子才看不见,但白云顶多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塔莉将头发往后拨好,走过去开门。
“如果妈是正常人——假使她没有生病,就可以告诉她派对上发生事情。”
凯蒂吸小口烟,猛咳阵,接着说:“你经常想起那件事?”
塔莉往后靠在树干上,从凯蒂手中拿回烟,沉默片刻之后说:“会做噩梦。”
凯蒂多希望知道该说什,“你爸爸呢?可以跟他说吗?”
塔莉没有看她。“大概连妈也不知道爸是谁。”她语气接着沉,“也可能是他听说有就跑。”
外面站着个黑发娇小女人,端着个用铝箔纸盖住烤盘。亮蓝色眼影凸显出棕色眼眸,玫瑰色腮红在圆脸上制造出颧骨高耸错觉,只是她搽得太浓点。“你应该是塔莉吧?”那个女人音调意外高昂,像个小女孩,充满着活力,十分搭配她眼眸中光彩,“是凯蒂妈妈,抱歉没有先联络就上门来拜访,但你们家电话直忙线中。”
塔莉猜想八成是妈妈床边电话没挂好。
“噢。”
“带些焗烤鲔鱼面过来给你和妈妈晚上吃。你妈妈身体不舒服,应该不方便煮饭吧?姐姐几年前也得过癌症,所以大概知道状况。”她微笑着站在门口,但笑容渐渐消失,“你不请进去吗?”
塔莉僵住。这下不妙,她想,“呃……当然。”
“真惨。”
“人生就是这惨。更何况,不需要他们,有你,凯蒂,是你帮挺过来。”
凯蒂微笑。辛辣烟味弥漫在两人之间,她眼睛刺痛,但她不在乎,最要紧是此刻她在这里,和新交好朋友在起,“朋友不就是这样吗?”
第二天晚上,塔莉正在看《局外人》[23]最后章,忽然听到妈妈在房子另头大喊:“塔莉!快去开门。”
她重重放下书走进客厅,妈妈瘫在沙发上,抽着大麻收看喜剧影集《幸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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