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你,如今担用人唯亲名声,你做得再好,也还是石玉璞舅子。
盛浔青白面庞,立时间泛起道红,脱口而出,虽不才,也并未污过姐夫威名。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当年姐夫与柳珍年梁子,是如何结下?依看,这柳某人也并未有十分错处。
昭德愣愣,手扶着案子,慢慢站起来,嘴唇有些发颤。
房间里几个人,都静止。昭如见道灯光,斜斜地落在大姐脸上,飞舞微尘,将她坚硬轮廓,勾勒得更为分明。周身华服,没有血色,仿佛尊蜡像。这时候,只听到座钟当声响,打破宁静。人时还静止着,心都活动起来。
终于,盛浔侧过身子,也不言语,就这走出去。
昭如紧跟几步。昭德说,别拦他,让他走。依你姐夫脾气,换成旁人,早毙万回。
昭如心里打着鼓,知道二哥话赶话,这回实在是说错。“百军棍”缘故,平日里,是断乎无人敢提。话得说回当年直鲁联军成立,张石二人都在风头上,各路好汉,投奔相往。彼时柳珍年,正在东北军第师李景林旗下,将将在直奉大战里崭露头角。石玉璞早就听闻这少年才俊种种,见他来投,自然求之不得。即叫他做联军模范团第二营营长,次年便升作十六旅旅长。石玉璞便是这份脾性,用谁不用谁,全在念之间,只要他喜欢,无人可奈何。按说这柳珍年宏图可期。然而他早年毕业自保定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并非因循守旧之辈,用兵带兵,都颇带些新派作风。后来竟至在所辖部队里设“四不”条规,所谓“不赌钱,不嫖妓,不爱钱,不怕死”,违者重罚,以儆效尤。这渐渐便激起军中众怒。石玉璞原看他年少气盛,并不当回事。直到有次听说他放出话来,说要改改这直鲁联军中“匪气”。这是大大惹恼石玉璞。任谁都知道,他当年正是占山为王起家,投奔张宗昌,也是靠那同落草二三百个弟兄。这“匪气”说,便好似羞辱他老底。时间心火炽烈,再加之旁人添油加醋,即刻就要枪决柳珍年。还是昭德安抚他,最后是革旅长职,又以“煽动赤化”罪名杖笞百军棍事。
后来张宗昌打个圆场,将柳珍年招至自己麾下,着实让石玉璞有些郁结。而今柳东山再起,并后来居上,于他便是百感交集。
昭如第二日醒来,天已然大亮。人却乏得很,昨夜为劝慰昭德,熬到半宿。她慢慢地起身穿衣,落地,还是有些头重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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