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跑着,追着,风筝究竟没有放到天空中去。妇人脸上是淡淡微笑。夕阳光映上她面庞,将这微笑镀上层金。军人看看天色,倒有些焦急,说要去帮帮他们。昭如止住他,尹副官,待你当爹就知道。让他们爷俩儿再玩会儿。
晚上,昭如就着灯给家睦擦药酒。劲儿使得大些,家睦嘴里发出咝声。昭如便抱怨,当自己是二十啷当岁小伙子,跑得没个分寸,现在知道厉害吧。
家睦便笑,这可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到底是年纪不济事。停停又说,后天便回襄城去。瞧大姐意思,是想你多留些日子。
昭如沉默下,说,大姐近来是心绪不爽净,再陪陪她也好。
两个人
轻。再又踱到东厢,见窗口个消瘦长大背影,躬着身,手里执着支笔,正动作得小心翼翼。
昭如便唤他。家睦回过头,笑吟吟地看她,说,起来?
男人脸上神情竟是有些天真。她便走过去,见他在案上铺张各色粉彩。手底下,竟是只纸鸢,给涂抹得片明黄。家睦正浓墨重笔地,描画个大大“王”字。家睦笑说,如,你且看,这是个什?
昭如眯下眼睛,十二万分地认真答他,看着,像只猫。
家睦皱皱眉头,说,你又取笑。为夫虽不擅绘事,可这头顶天大“王”字,威武这般,岂是猫犬之辈能有。
昭如憋不住笑,念起戏白,妾身眼拙,相公莫怪。可这大清早,相猫画虎,倒唱是哪出啊?
家睦沉吟下,说道,你可还记得咱笙儿属相?
昭如心里颤,继而有暖热东西流淌开来。
家睦柔声道,这孩子渐渐大,这当爹却未做过什。兴安门四声坊里,有家风筝店,前日里,神差似,便走进去。说,要订只虎头风筝。第二日去取,说是刚刚扎好,只是还未上色。说,不妨事。就这着,就将它带来。昭如再看,便也觉得稚气可喜。她执起风筝,倚着家睦说,赶明儿笙哥儿每年过生日,便给他制上只,要不重样。
第二日,人们便看见个瘦长中年人,在督办府前广场上奔跑,身后跟着个三四岁男娃娃。这盛夏黄昏,气温还有些灼人。广场上没有什人,这大小,便分外惹眼。他们在放风筝。是个模样稚拙虎头,在天空里跌跌撞撞。原本并不是放风筝季节,为让那虎头飞起来,中年人便跑得分外卖力。不远处站着位形容朴素妇人,身后是个英挺军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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