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见那道血红符,正画在老虎印堂上,密密地缠绕住“王”字。他用手摸摸,沿着那笔路描画番,说,不用,就它吧。
文笙回到天津,正值春寒。
晚上到舅舅家,他便觉出气氛不对。晚饭时,家子人,各怀心事模样。姨舅母崔氏,本是个心宽人,见他回来,真欢喜,笑得却勉强。
大表姐温仪也在,抱着新生儿子,坐在旁,愣愣地不作声。
文笙跟她问好,又带句,姐夫没有来?
待久,再回来相貌和精气神儿,都不同以往。
文笙见店里有两个长得模样男孩儿,眉目颇像当年龙宝,年纪自然是小很多。龙师傅叹口气,说,就是这对儿双生,他们娘当年才难产死。都是个命。吃风喝雨,居然也都长大,如今能帮忙打个浆糊啥。
问起龙宝,龙师傅倒欣慰地笑,出门儿送货去。小子长得比都高,把子力气。往后防老送终,可就指望他。
文笙这才掏出那本图谱描样。龙师傅戴上花镜,细细地看,看过后赞叹,说,这是好东西呀,打哪儿弄来。
文笙就将来历跟他说。龙师傅点点头,说,恐怕得是个世家藏物。你看这个大帽翅,是干嘉宫廷里制样,用湘妃竹返青幼节做骨,岂是寻常人家能见得着。
盛浔呼啦下站起来,拍桌子,声断喝:他若来,就打断他腿。
桌上茶盖碗,被震得“咣当”声。在座,个个都如惊醒般。
阿弥陀佛。崔氏上前抚着他胸口,你这是发哪门子脾气,这个女婿,可是你自己千挑万选出来。当初就说,洋派
这着,龙师傅想起来,走进里屋,执只风筝出来,说,照例儿,去年秋天,给你做只虎头。只是,竟遇见异人。
文笙听,也好奇,等他讲下去。
龙师傅说,做好这只虎头,上彩,挂在墙上阴干。这时候,店里来个道士,说要跟买两只大鹞子。扬脸看见墙上挂,眼睛就离不开,定定地要买走。说不成,这是老主顾订下。年年只,规矩雷打不动,不可再与他人。道士便又看看,说,真是个好东西。也罢,来个锦上添花。不等看清楚,他从袖里掏出枝朱笔,在虎头上龙飞凤舞,画道符。就急,说,你这是干啥,画这是什来路?
道士倒是平心静气,口中念念,在那符上点说,保平安。
龙师傅说,琢磨着,倒是不像个心地不正人。少爷若嫌弃,便重给你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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