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红”编年纪事,马克西米连曾多次在“红”驻留,也曾多次与雨果晤谈。们难以想象两人究竟谈些什,他们在彼此眼中又是什样子。们不知道雨果相貌,但据说每个画家笔下脸不论美丑,都是他自己面容反照。这样来,们就能猜测,马克西米连眼中雨果步伐沉重,就像苦路画中替耶稣背十字架老实人:脸庞狭长,面色槁灰,嘴唇苍白,岁月和充溢情感在脸上留下许多痕迹。至于那位曾在根特风光时雨果大师,马克西米连并不认识。他与勃艮第玛丽成婚时,雨果已经在“红”穿上僧衣。为活跃气氛,马克西米连也许向画家转达妻子问候,说她父亲当年举行过婚宴大厅里,至今依旧看得见雨果大师手笔。他或许提到布鲁日②美第奇③代理人,说佛罗伦萨至今仍在谈论雨果那幅《朝拜圣婴》。们难以确定,这些对尘俗功名渲染是否还能取悦位退隐画家;又或者,马克西米连到来就像有益健康风,让雨果感到自己受到关心,感到放松和欣喜,并且答应为对方画画。未来皇帝此刻年轻气盛模样,或许真被他画进某些不复存在组画,或至少是素描簿中。簿子里或许还藏着更庞大计划,比如马克西米连与玛丽速写,有可能是为双联夫妻像或三联祭坛画打下草稿。
永生。这买卖非常值得,也值得“红”托马斯院长亲自出来迎接他顾客。两人短暂地寒暄阵。
“阁下今天打猎尽兴吗?”
“不怎痛快,野兽都精明得很,派人把它们送到伙房去。”
“您太费心。”
“彼此彼此,请问你们祈祷如何?”
“您为何要关心们祈祷?”
“显而易见。说真,你们香炉整天甩动,蜡烛日夜燃烧,画笔刻不停,这可都是真金白银,里面也有份,你们要尽职尽责,保证上天堂。”
“您尽管放心,们除祈祷别也干不来,但说句实话,您要是肯花上点工夫为灵魂着想,它也就不至于千疮百孔,不得不让们过问!”
“院长大人,您错,虽然对你们复杂灵魂医学窍不通,可如果们不供养你们,你们哪里来祈祷屋顶?再说谁灵魂病得更重,这还难说呢!”
当然,这是在两人内心进行对话。两人都过童言无忌阶段,都富有教养并擅长辞令,但他们无意真正关怀对方内心世界。来去问候平淡乏味,无需赘述,直到马克西米连说:“想见见雨果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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