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到。”他说,“这怎可能是真呢?”
“如果亚伯拉罕和维吉尔是真实,”客人反问,“和你又为何不可能是真实呢?”
这话有如猜谜,他却莫名听懂。
“确实,在写手头这篇文章时,对何为真实有些新想法。”他字斟句酌地说,“第个念头可能是在加拉塔修院图书馆里
他忽然想起,刚才那句自介绍话出自《多俾亚传》。三天前,他还在加拉塔修院图书馆核实过几个句子。那是本19世纪印刷拉丁语圣经,太多手指摩挲过它,书页边缘都发黑。
“您是龙卡利大人派来?”他不由自主地这样问。
客人摇摇头。他不确定自己听懂对方回答:
“安杰洛·龙卡利工作值得赞许。他未来自有安排。”
沉默会儿,他突然发现,四周家具都变得模糊不清。眼下明明是午后,却暗得仿佛入夜。他也说不出发生什,头脑中澄明感却前所未有。
话别扭却熟悉,仿佛不久之前刚刚听人说过。他努力回想着,却无所获。
“这说,您也是犹太人咯?”他狐疑地问。
“是犹太人朋友。”
“您也是流亡者?”
“是流亡者朋友。”
“是在做梦吗?”他说。
“不,”客人笃定地说,“你在现实里。们在现实里。按你话说,在‘尘世’里。眼下们都是尘世中个形象。”
“莫非你读过研究吗?”
“不需要读书。”客人说,“眼里看见事物和你们不大样。现在是1937年。你《预象》快要写成。你已经在酝酿着下本书,尽管对你来说,它还只是些模糊片断。对来说则不是。所看到比书全貌更多。”
他并没感到太震惊。他发现自己渐渐接受眼前现实。种暧昧而强有力情感从他心底升起。他想,这也许是他血脉里流传某种信赖感在作祟。就是这种毫无理由信赖感,让亚伯拉罕在晚年迁出哈兰,背井离乡。
“您是什组织代表吗?”
“是个代表。”客人似乎觉得他用词很有趣,“代表也可以算个组织吧。”
“对政治不感兴趣。”他想想,又谨慎地补充道,“雇用大学禁止参与政党。”
“组织是与政治无关。”
来人措辞还算温和,但是口吻过于随便。他本来十分笃定两人是平素第回谋面,现在也怀疑起来。他去厨房端来两杯茶,其间试着回想在哪里见过访客脸,却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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