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些萝卜缨子。瓜棚里住着个姓周二劳改,负责看守这堆萝卜缨子。白天偷萝卜缨子是不可能,瓜棚门开着,那个二劳改就坐在门口晒太阳,打盹。夜里,有盏风灯放在窗台上,窗子没有窗户扇,灯光正好投在萝卜缨子上。二劳改穿着厚厚衣裳在炕上坐着,眼睛从窗户往外看,过上十分八分钟还走出来转圈,手里拿个木棍。经过多次侦察,俞兆远决定夜里去偷。他从很远地方绕过去,贴山墙站着。等二劳改巡逻完进屋,他就四肢着地爬到窗户跟前。窗台把灯光挡住部分,窗外有片短短黑影;有截黑影正好落在萝卜缨子上。他借着影子掩护,很快地装袋子萝卜樱子。就三两分钟时间,他已从黑影子下边退出来,抱着口袋跑回窑洞去。他们窑洞住四个人,四个人搜集些茅草点火,煮着吃三天。
三天后他又去偷,刚刚装半袋子,姓周二劳改从他身旁田埂后边扑上来,狠狠打他两棍子。二劳改说,狗日,等你三天喽!
他拖着条被打瘸腿回到窑洞。他再也不去偷萝卜缨子。他知道,二劳改谋到个好差事也不容易,他们对工作尽心尽力是很正常。等腿好点,他就把目标转向糜子地。在他们住山水沟南端,也就是场部南边,有大片糜子地。他也不知道为什,已近十月下旬,那片糜子还长在地里,是种地农民被征集去搞水利?还是种撞田生产队不看重这片糜子?但奇怪是有几个妇女看守着庄稼地,住在间瓜棚里,时不时出来巡视。俞兆远和扬乃康合伙来偷糜子,到糜子地附近,在田野上趴着。由俞兆远学狼嚎,声扯声狼嚎声中,巡逻妇女们都回到瓜棚去。这时,他和扬乃康钻进糜子地,把糜子捋进口袋。俞兆远捋上几把糜子,停下来学两声狼嚎,然后再捋。捋满口袋,两个人仍然学着狼嚎跑走。糜子可是好东西,他们舍不得给别人吃,回去后把糜子埋在窑洞附近崖坎下边。但是,第二天夜晚他们去吃糜子,发现埋下糜子不翼而飞。他们判断糜子被人偷。有些右派专门在窑洞附近或者崖坎下边寻找别人埋藏食品。于是,他们第二次偷来糜子以后就往北走,走到山水沟北边河坝里,埋在死者坟头上,做好记号。每天夜里,他和扬乃康来这儿炒着糜子吃,或者生吃。生糜子嚼起来也很香,还有股甜丝丝味道。只是嚼碎糜子皮爱粘舌头,粘在嗓子里很不易吐出来,容易带来剧烈咳嗽。
好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