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不该把劳改农场建在偏远的不毛之地,造成人力物力的浪费。还有,他在私下的聊天中对一些老同志管理犯人的方法颇有微辞。
通过聊天陈毓明了解到四个人的身世,他在心里说,难怪刘振宇派这几个人来积肥,原来都是当官的。
东方的戈壁滩上刚刚露出一抹熹微的晨曦,五个人全都起床了。他们生起火来,煮了一锅菜糊糊,一人吃了一大碗,然后就走到窑洞外边整理粪筐。
大家都在整理粪筐的时候,俞青峰跑到马路上去了。他在对面的墙根里找了一截粗铁丝,把柳笆子门关好,用铁丝拧紧。陈毓明说他:你不准备粪筐把那拧那么紧干什么,怕贼偷吗?俞青峰说,嗳嗳,事情还是防着些好。真叫贼娃子偷了怎么办?张家骥说,老俞有钱哩,怕贼偷。俞青峰笑了,有多少钱放在窑洞里?我是怕贼娃子把我的皮箱偷了。那皮箱是进过西藏的,有政治意义。张家骥又笑他:有什么政治意义。无非是炫耀你的光辉历史!你算了吧,你的西藏的光辉历程也免不了劳教的下场,你还总把那一段挂在嘴上。俞青峰说。还真是的,我真有点想不明白,我对**党最拥护,结果落个这下场。陈毓明觉得奇怪,在夹边沟的时候,这些人都三缄其口,根本不谈政治性话题,但到了嘉峪关嘴上就没把门的了。
他说,注意些,把嘴把牢些!但张家骥还是说俞青峰:算了算了,你不要想不通了,人家徐敬宣抗战就参加了g,m,尚且难免劳教,你还委屈什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老徐!徐敬宣说,不要扯我,你们说话不要扯我。我是真有罪,但我不反对党。人们都笑了,笑声中张家骥又说,你不反党?你真不反党吗?可我听你们通渭县来的右派说,你说过劳动人民当家做主了,劳动人民夏天晒得油淌哩,冬天冻得履淌哩这样的话,对不对?徐敬宣说那是前几年下乡哩,和人闲谝的话。
张家骥说,闲谝的话?你呀,丑化劳动人民,从根本上否定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多么恶毒!多么恶毒!
徐敬宣说,反正我不反党,反正我不反党。
人们哈哈大笑,担着粪筐走了。
陈毓明穿过东马路。走到独一处饭馆的后边去。马路边一溜排开建了许多商店、理发馆之类的房子,还有一些不知干什么用的空房子。房子后边就是沙滩。这是一座新建的城市,环卫设施不健全,公厕很少;行人都在墙角、墙根和房后的沙滩上解手。他顺这种地方走,把风干了的或者不怎么干的粪便用粪权铲到芨芨草筐子里。
不到十点钟,他就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