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回宿舍去,接着等。
这等又是四天。到1961年1月4日,才有辆卡车去柳园火车站,原来是牛副场长要去酒泉开会。她坐在车槽里到柳园,上从哈密开来列车。这四天也没有白等:从元月
醒后她发现房子里比往日要亮些,似乎是天亮,爬起身往外看,原来是下雪。雪花在空中飞舞。她知道河西雪是下不大,便又躺倒睡。
谁知天亮后起床,才发现夜之间下三四寸厚雪。那雪还没停迹象,榆树叶大雪片洋洋洒洒,近在咫尺截山被雪花遮没。她急急忙忙跑到机务队,问驾驶员出不出车?驾驶员说雪停就出。
可是雪直下个不停,时大时小。到黄昏才停,下六七寸深。
她知道,今天是出不车,时间太晚。
转天早晨,她提着花卷和包裹赶到机务队去,驾驶员却说出不车啦,雪太厚。她有点着急,说,求求你,是要赶到高台县明水去,去晚男人就驾驶员截住她说,老和,知道你心情,你这是去救命,可是雪太厚,要是在半路上滑进沟里,挨冻不说,责任负不起呀。她哑口无言:驾驶员是个就业人员,二劳改,好不容易干上个机务,是不能叫人家冒风险呀!
她沮丧地回到宿舍。
天冷,雪是难以融化,她等两天,机务队还是不出车。
这来她心揪紧:早去两天,可能看得见王景超。晚两天就可能成终生遗憾。她便去找机务队长。机务队长说,老和,这事做不主呀,你问问牛副场长去吧,他说出车就出车,出事也好说话。
驾驶员说牛副场长,是她最不愿意看见场领导:她害怕他。她是1959年10月从十工农场调到玉门县黄花农场,接着又调到安西县四工农场,先是在四工二站劳动。后来场部下道命令,所有女右派仅四个人都调到位于场部三站来。她当时没来,因为二队都是右派,大家起受苦,起学习,人和人是平等;场部干部多,在干部们眼皮下工作,政治上压力太大。这个牛副场长听说她没来,便对二站站长说,那个小右派再要是不来,就叫人捆过来。她吓得当天就自己扛着行李到三站报到。
此刻,为早点见到王景超,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求牛副场长。正好场长们在会议室开会,她便站在门口等着。等到牛副场长出来上厕所,赶紧上前说自己要求。牛副场长不耐烦地听她说完,说句:滚球开,这厚雪能出车吗?就去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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