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什么也没办到。”
“对她而言你的存在本身就具有意义,这次的事件没有你是不可能发生的。如果你那时不在榎木津的事务所里,凉子女士多半会取消委托吧。”
“为什么?”
“因为她的眼睛与脑还记得你,记得十二年前去帮助她的你。因为有你在,她才会委托那样的侦探调查,也因此榎木津才会看到她回忆中的年轻时代的关口巽。”
对了,我也记得。
听我这么说,京极堂暂时沉默不语。
我坐在柜台旁的椅子上看着路上往来的人群。
“不知她最后说了什么。”
有点在意。
临死之际,她是凉子还是“京子”?
错,但不管现在我怎么想,她也没办法成佛啊。”
“这你就错了。人死了就一了百了,尸体只是物体,能不能成佛是由活着的人来决定的,亦即由你或我来决定的。”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过去什么也没办到,今后也什么都办不到。就如你说的,她已经死了。”
“所以说现在本人已死,继承诅咒者就是我们这些曾有过关系的人。把她视为虚幻确实很简单。对你来说,把这个事件从日常切离出来隔离成回忆或许比较轻松吧。但我认为不应该如此。她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就算是我们也与她完全相同。若是把她视为特别的,将之埋葬于黑暗之中,她就永远也无法从诅咒中解放出来了。”
——解开我的诅咒吧。
我其实早知道那时的少女就是凉子。
所以,才会那么做吧。
“每天在担心之中等待着总有一天到来的破灭结局,难道不比死更痛苦吗?不管是什么结局,把她从地狱中拯救出来的是你。所以她才会想向你道谢,她最后说的是谢谢。”
京极堂说完
抑或是——
“最后的是凉子女士,她说了感谢你的话。”
像是看透了我的心,京极堂说。
“凉子小姐……为什么会来找榎木津呢?”
“或许是想告密吧。凉子女士虽然什么也不知道,但她的身体知道。同时凉子女士的意识是凉子的状态时,‘京子’与‘母亲’也非陷入沉眠,只是没出现于意识的舞台上罢了。同样的,进行犯罪时凉子女士也非沉睡着。所以是下级的自我去告上级的密。”
即将忘却的凉子容颜浮现脑海。
不是姑获鸟,也不是那时的少女。
而是凉子的脸。
我似乎有点理解京极堂想说的话了。
“或许,真的如你所说的吧。没错,我总是犹豫着是否该回到日常生活。我知道的。但很遗憾,我没办法过得像你那么达观。再给我一点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