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鲤仰躺着,自觉地张开嘴。
他本不爱说话,而她嘴巴张着没空,整个过程安静极。
因为角度关系,她直看不到他脸,只是任由他手指在她口腔内外娴熟地动作着。有时候,他手会绕过她头去,从另侧伸过来挨着她脸上皮肤,隔着那层不太透明医用手套,几乎感觉不到相互体温。
粘反方向时候,他轻轻扶她脑袋下,示意她侧过头来。于是,曾鲤听话地朝他转过脸去。耳朵贴着治疗台头枕皮面,她抬眼就可以看到近旁他。只是脸大半被口罩遮住,只剩鼻梁截以及双眼。
眉毛略浓,而那眼睛,深沉似墨。
本极其悦耳有质感嗓音此刻却嘶哑,他只说六个字却极其吃力,其中“回”音,几乎沙哑得低不可闻。
他顿顿又努力说:“你电话不通。”
曾鲤这才想起来昨天关机手机,今天早上到地铁站才打开。
说话间,艾景初已经洗好手,示意她躺到治疗床上去,然后调好椅子角度,打开灯。他将旁边移动置物架移到身边,又去隔壁取些东西回来放上去。曾鲤瞥眼,是她牙模,还有堆不锈钢似铁丝、小疙瘩。随后,他再洗回手,将手套戴上。
曾鲤这才知道,原来他准备个人亲自给她粘牙套。
他做事情时候,眼神专注,心无旁骛,甚至连曾鲤目光也没有觉察。粘完手上那颗,他收回注意力,在铝制托盘上又用镊子夹下颗。橡胶手套将他双手皮肤贴得紧紧,隐去男性特有突出指节,更显得手指修长匀称,有那样手不是天生钢琴家,便是医生。直到这刻,
她头几次来就诊时候见过他们做这个,也听周纹给个患者解释过,在那之前她看到好多小孩戴牙套,都以为是可以取下来金属装置。
过程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将金属小疙瘩钉颗颗摆好角度,用专用合成胶水粘在每个牙齿相对应位置,然后卡上根固定钢丝,将上下牙各自串起来,最后拧上那种极细小铁丝,加在每颗牙与牙之间,靠相互之间加力而调整牙齿位置。
这事情似乎是正畸科基本技术,所以般都是护士带着学生做。必须要两个人,个人调粘液个人粘,要配合好,不然很胶水很容易干。而且那些小钉需要角度,细微误差都会让那根固定位置钢丝卡不进位置。
总之,绝对是个费功夫技术活,既要仔细又费时间,何况还是给曾鲤粘全口。
他将浅蓝色口罩戴上,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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