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躺在自己床上,她登上尼摩艇长“鹦鹉螺号”潜水艇,珊瑚华盖在头顶漂移,带起阵阵轻风。
热法尔博士告诉她贝壳名字——蜘蛛螺、黄宝螺、杨梅卷管螺,并且让她逐个感受螺肋、壳口和螺层区别。他讲解海洋演变和地质周期。在她最幸福时光里,她穿越千年、百万年、千万年,游历无限时空。
“洛雷特,几乎每个存在过物种
新。它们沙沙地响在植物园小路上,风样嗖嗖地穿过各个展馆;群躲在与世隔绝壁垒里研究异国苔藓老植物学家也听到它回声。它们说德国人要来。
个园艺家煞有介事地说,德国人有六万伞兵,他们可以连续行军数天不用吃饭,他们非礼每个碰到女学生;售票处个女人说德国人装着迷魂药,系着能飞腰带。他们制服,她压低声音说,是用特殊材料制成,比钢板还硬。
玛丽洛尔坐在软体动物展柜旁长凳上练习听力,识别过往人流。个男孩脱口而出:“他们有枚炸弹叫‘暗号’。它响,所有听见人都会穿着裤子冲进厕所!”
哄堂大笑。
“听说他们分发有毒巧克力。”
“听说他们把所到之处残疾人和傻子都关起来。”
但是,每次玛丽洛尔转述时候,爸爸总是用质疑语气重复:“德国?”好像每回都是头次听到。他说不用担心奥地利人接管。他还说所有人都对上次战争记忆犹新,没有人傻到愿意再经历次。馆长不急,部门主任也不急,有功课要做小女孩更不必操心。
看起来爸爸说得没错:除时间流逝,切照常。每天早上,玛丽洛尔睁开眼睛、穿好衣服,跟着爸爸穿过2号门,听他跟值夜警卫和看守相互问候。“早上好。”“你好。”“早上好。”“你好。”科学家和图书管理员还是大早来取钥匙,然后接着研究他们古老象牙、外国水母和植物标本;秘书们如既往地聊着时尚;馆长照旧从豪华双色德拉奇轿车里走下来;到下午,非洲小贩就踏实地把三明治小车停在展馆外,轻声吆喝“黑麦加鸡蛋,黑麦加鸡蛋”。
玛丽洛尔无论走到哪儿都捧着儒勒·凡尔纳《海底两万里》,钥匙管理处、厕所、走廊、大厅长凳、植物园碎石路。她反反复复看无数遍,已经倒背如流。
大海就是切!它覆盖地球十分之七表面……大海只是种超自然和奇妙生活载体;它不是别什,而是运动,是热爱;大海就是无限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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