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专注地听下去。这里积满灰尘、让人晕头转向,但同时又让人着迷。它们在这儿多久?十年?二十年?“你发射什?”
“哥哥录音。巴黎录音公司不感兴趣,但是每天晚上,播放十段们自己录制内容,后来大部分片子都磨损得不能再播,包括他音乐。”
“钢琴?”
“德彪西《月光》。”他抚摸着个顶端带球金属圆筒,“刚把麦克风塞进留声机喇叭里,就这样。”
她靠近麦克风说:“外面人好。”他笑。他笑声轻如羽毛。“每个孩子都能听到吗?”她问。
童节目,们联系家巴黎录音公司,他们有意合作,所以写十篇讲述科学文章。们排练、录制。当时,你父亲还是个小孩儿,不过他总是凑过来听。那是生中最幸福时光。”
“后来,战争爆发。”
“们成通信兵。们工作,和你爷爷工作就是在后方指挥部和前线作战人员之间布好电报线。大多数晚上,敌人会对着们战壕使用信号枪,天空中划落颗颗降落伞释放出流星,为狙击手照亮瞄准目标。凡是被照亮士兵必须动不动。八十颗照明弹,也许有九十颗,接连不断地好几个小时,燃烧镁映着夜空,刺眼而且诡异。万籁俱寂,只听见嘶嘶燃烧声和紧随其后子弹穿透黑暗扎进泥土声音。们紧紧地靠在起,近得不能再近地靠在起。但是,偶尔,还是会全身发麻,哪儿都不会动,甚至连手指和眼皮都僵。亨利总是挨在身边,小声背诵那些们录制过台词。有时候念就是晚上。遍又遍,就像搭起道保护屏,直到黎明。”
“他还是死。”
“可是没死。”
“不知道。”
“它能传多远,爷爷?”“很远。”
“到英国?“
“轻而易举。”
“到巴黎?”
她明白,这是他害怕源头,是他全部恐惧根源。他无力阻止光照亮他,并且引导子弹命中靶心。
“这些是谁组装,爷爷?这个机器?”
“。战争结束之后。花好几年时间。”
“它有什用?”
“这是个广播发射机。开关在这儿。”他把她手拉过去,“给麦克风通电,这个东西会带动留声机。这儿有个预调制扩音器,这些是真空电子管,这些是线圈。天线顺着烟囱走,十二米长。你能摸到控制杆吗?把能量想象成波浪,发射机就是把圈圈波传送出去。你声音会影响这些波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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