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没人告诉我皮埃尔·波拿巴亲王开枪打死了维克托·努瓦尔5,因为早在几个世纪、早在皮埃尔·波拿巴杀了教皇的代表而后去跟西蒙·玻利瓦尔打仗之前好多年我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告诉我,他们是不是想让我打扮成少女然后将我囚禁于肥皂泡里、扣押在玻璃钟下?岂不知,马克西米利亚诺,小时候,每逢下雨,我就要站在窗前,从那时起,跟你说吧,我就已经学会通过一个水珠来了解世界啦。在我还刚刚只有十岁的时候,没人告诉我母亲快要死了,因为早在她生病之前我就已经看到了她的弥留时刻、听到了她的临终遗言并在脸上感到了她的最后气息,于是我发觉自己行将死去,我看到了自己的弥留时刻并参加了自己的葬礼:人们将我的手臂交叉着摆在胸前,在我的手指间放了一串念珠,给我戴上了顶白花边帽子,用带子勒住了我的下巴。我不记得是谁抹下了我的眼皮,但是清楚地记得我的床上罩着一顶天蓝色的华盖并且有人在我的脚边放了一束鲜花。雪花糊住了灵车马头上的黑翎,因为在下着大雪,马克西米利亚诺,就像你的遗体运抵维也纳那天一样,雪把六名比利时军团士兵的帽子变成了白的,他们一个个全都老得跟我似的,因为这些人不仅没有像被阿特亚加将军和尼古拉斯·盖雷罗的部队杀害了的那些可怜的小伙们那样弃尸米却肯州的山野而且还活过了十九世纪,他们曾经跟随咱们去到了墨西哥,如今又来为我送葬,用肩膀把我的灵柩扛到母亲安息的莱肯教堂,让我得以实现在知道外公失去王位并已故去、被父亲利奥波德遗弃了的母亲不会久留人世的那一天许下的宏愿:如果我死了,我将尽快去到母亲身边并永远陪伴着她。在我的葬礼上,没有见到我的儿子魏刚6将军,我猜想他可能还在波兰同布尔什维克打仗呢。你的儿子塞达诺-莱吉萨诺也没有露面。后来我才想起来,我十岁那年,马克西姆·魏刚还没有出生,而塞达诺-莱吉萨诺则因为充当德国间谍被人家在万塞讷枪毙了。这一切,马克西米利亚诺,我都是在一滴眼泪里见到的。只是一滴而已,因为我是个早已经学会了悲伤而不露凄容的公主。我还学会了心里不高兴但却面带喜色。那唯一的一滴眼泪还是我蹭到手背上的。
从那以后,我就没再哭过,我不愿意为任何人流泪,也包括你在内。这样更好,马克西米利亚诺,但愿你自己能够保重。如果我对你说,你千万别吃蒂德斯在十字修道院里为你烧好的驴肉、也别碰克雷塔罗的修女们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