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炮下死于非命;就像在莱肯宫里每次见到丢勒画的《启示录》四骑士时应该做而没有做的那样;就像听到长舌妇们说起你跟孔塞普西昂·塞达诺有了个儿子时应该做而没有做的那样。我紧闭着眼睛,使劲儿地闭着,直到眼前冒金花,直到看见你骑着奥里斯佩洛从那金花中突然出现。我用手捂住了耳朵,使劲儿地捂着,直到重又听到了孔恰·门德斯唱的《鸽子》,直到重又听到了你的声音。于是,我就对他们说,对他们所有的人大声喊道:你就在那儿,就在巴黎国际博览会上,你还活着。然后我睁开眼睛、放开耳朵,深深吸了一口气,瓜达卢佩岛的糖蜜的气味、拉济维乌5公主用以抹在太阳穴上的巴伦西亚马鞭草香和卡州醋的酸气简直让我感到窒息。我把这种感觉告诉给了我从前的家庭教师博韦夫人。我把这种感觉告诉给了躲在其雪花石膏胸像背后、身穿一件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破烂市上买来的红衬衫的朱塞佩·加里波第。那嘈杂的声音也让我受不了:分发维也纳泡菜香肠的梅德兴家族的蓝眼珠女人们的吼叫声,日本大君6的哥哥德川亲王腰间的四把军刀的叮噹声,勒鲁瓦-桑出产的、可以同时标示两个国家的时间的套钟的嘀嗒声,百名乐师同时在普莱埃尔厅里弹奏百架钢琴发出的轰鸣声。我对正在听弗朗兹·李斯特演奏奥尔唐丝女王颂的路易-拿破仑说你活着,我还对他吼道:我的外公路易-菲利普不仅为法国征服了阿尔及利亚,而且还征服了象牙海岸、黄金海岸、加蓬和马克萨斯群岛,让他别忘了。我把你活着的消息告诉给了我的嫂子玛丽·亨丽埃诺(她对我说一个人住在斯帕市的米迪饭店里觉得很孤独、一个人带着两个女儿斯特凡妮和克莱门蒂娜、一个人带着两只鹦鹉卡罗和穆乔以及她的马科科特和一头冲着客人喷口水的原驼、一个人只好找饭店老板跳舞),告诉给了我的侄子绅士国王阿尔贝特,告诉给了透过两个瓶底儿望着我的加富尔,告诉给了唐·马丁·德尔·卡斯蒂约,告诉给了巴兰达里安的秘鲁籍妻子。天气很热,霍亨索伦-西格马林根的利奥波德亲王用埃姆斯电报7扇凉。而贝努斯蒂亚诺·卡兰萨用以扇凉的却是齐默尔曼电报8。然而,我一心想要赶在世人见到之前就毁掉的电报却是凯道赛今天上午收到的那份,也就是路易-拿破仑和欧仁妮正准备开始颁奖——九百名金奖、四千名银奖和无法计数的铜奖——的时候拿到手的那份。但是,那份电报却化作孔恰·门德斯的鸽子从我的手中逃逸而去飞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