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树下草坪上,悦子和罗茜玛丽正蹲在那里玩“过家家”。雪子靠着栏杆从楼上望下去,板床、衣柜、椅子、桌子、洋娃娃等杂七杂八玩具览无余,两个少女高声说话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她们两个都不知道雪子在看她们,只管忘地玩着。
罗茜玛丽左手拿着个男娃娃说:“这是爸爸,”右手拿个女娃娃说:“这是妈妈。”她把两个娃娃脸合在块儿,嘴里“咂”声,最初不知道那是什意思,仔细看,原来是让两个娃娃接吻,她自己发出那个舌音来表示接吻声音。接着又从代表她妈妈女娃娃裙子底下取出个婴儿娃娃,连声说:“孩子来,孩子来。”她那句日本话里“来”,听得出是“生出来”意思。据说西洋人般总对孩子说婴儿是鹳鸟衔来放在树枝上,可是看样子罗茜玛丽她们已经知道婴儿是从肚子里生出来。雪子直悄悄地看着两个孩子举动,自个儿忍俊不禁。
第十九章
幸子和贞之助以前新婚旅行时,住在箱根旅馆里,谈起吃东西好恶,贞之助问幸子最爱吃什鱼,幸子说最爱吃鲷鱼,引起贞之助讪笑,因为他觉得鲷鱼太平凡。可是,在幸子看来,无论在形状上或者风味上,只有鲷鱼才够代表日本,不爱吃鲷鱼人就不配当日本人。她所以这样主张,因为她心想她家乡关西是日本最好鲷鱼产地,因此也就是日本最有代表性地方,这是值得骄傲。同样,如果有谁问她最爱什花,她将毫不踌躇地回答说最爱樱花。
《古今和歌集》以来,有千万首吟咏樱花诗歌,古人多渴望樱花开放,惋惜它衰谢,遍又遍地吟咏同事物,少女时代幸子无动于衷地读过,觉得平淡无奇。可是随着年龄增长,就深深体会到古人盼望花开和惋惜花落决不是字面上“风流”。所以每年到春天,她就怂恿丈夫、女儿和两个妹妹去京都赏樱花,几年来从未缺过次,仿佛已经变成例行公事。贞之助和悦子为工作和学习,还有不去时候,幸子、雪子和妙子三姐妹则从来没有不去。这在幸子来说,惋惜樱花衰落也含有惋惜两个妹妹青春不再来意思。每年赏樱花时,她嘴里尽管不说,但心里总暗暗思忖和雪子同赏花,怕只有今年这次吧。幸子这种心情,雪子和妙子似乎也觉察到。虽然她们两人不像幸子那样关心花事,可是内心里也暗暗把赏花当作种享受。连旁人都看得出过汲水节,她们就等候着樱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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