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宫说是宫殿,实则只是面巨大粉红色墙,墙上密密麻麻地布满数百扇窗。傅兰君仰头望着那几百扇窗,满脸茫然:“好奇怪,为什要建这堵墙开那多扇窗?”
黛西给她解惑:“这是当时斋普尔藩王为他妃子们建,通过这些窗户,妃子们可以看到街景,同时又能不被除丈夫之外其他男人看到面容。”
傅兰
望?
黛西推卸责任:“信里可没说玫瑰就指是玫瑰花。”
这刁钻小英夷!傅兰君眼睛瞪就要拧她耳朵,黛西忙求饶:“就算没有玫瑰,斋普尔满城都是花,你有什好不满?知足常乐,做人莫贪。”
可不是,正是花开好时节,斋普尔满城花木扶疏,无忧花红黄相映,万寿菊形如绣球,鹤望兰展翅欲飞,五色梅星点斑斓。盛开花恰如二八少女,哪个不俏,哪个不丽,然而十七岁傅兰君是个犟种,她耷拉着眉眼,无精打采:“可就是爱玫瑰。”
花香和雨浸润透斋普尔大街小巷,好花好雨好地方,好人好景好年纪,正是因为什都好什都圆满,所以那点子缺憾就更扎眼,更让她耿耿于怀。托赖她好出身,她长到十七岁,除母亲去世,还未曾经历过不如意,更不知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这句话后面隐藏着多少酸楚秘密。
她们身后突然传来清越男声:“斋普尔确实有过玫瑰园,数百年前由某位挚爱玫瑰藩王兴建,后来藩王死去王室更迭,玫瑰园自然也就随之荒芜。古语说沧海桑田,沧海犹可枯,何况玫瑰呢。小姐太执着。”
傅兰君回头望,张英俊面庞猝不及防闯入眼帘。这不请自来冒昧搭讪是个极年轻中国男人,天气热,他将米色西装搭在手臂上,只穿着衬衫,奇是头上却戴着顶礼帽。
傅兰君余光向后瞟,果然看见在他背后有大红辫穗儿。这男人身姿挺拔,袖口翻卷到肘部,露出截小臂看上去强劲有力,与他这张唇红齿白纨绔面容并不十分相宜。
傅兰君从小随父亲到处走马上任,练就出副辨物识人火眼金睛,她下意识地在心里做判断:虽身在异国却发辫未剪,留学海外可能性极小;挺拔身姿更不像般书生体格,她断定,这男人八成是行伍出身;年纪这样轻,丘八气不浓,大概是刚从军事学堂毕业。
十七岁傅兰君有点矫情,只爱风花雪月,不爱刀枪剑戟,何况这男人还“指责”她忒执着。人在异乡多事不如少事,傅兰君不愿搭理他,挽起黛西手臂向风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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