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她发现,她对他无所知,这年来发生事情,桩桩件件,都在证明他是个如二婶和焦姣口中所说——无情无义顾家人。他不会为任何人稍作牺牲,他只会独善其身,理性得近乎冷酷。
胡思乱想整晚,第二天上马车她忍不住打瞌睡,阿蓓很抱歉:“麻烦你,但实在没有别朋友。”
傅兰君勉强笑笑,握住她手。
到巡抚衙门大牢,塞给狱卒足够多银钱,两个人终于被带进牢里,见到翼轸。
翼轸蜷缩在角落里闭着眼睛小憩,阿蓓颤抖着哭音喊句“先生”,翼轸睁开眼睛,他惊讶地看着她们两个:“你们怎来?”
”
阿蓓显然没有被傅兰君话安慰到,待在翼轸身边三年,她早已经不是那个无知乡下采桑女,她喃喃自语:“先生跟说过,当年‘《苏报》案’,章先生在牢里关好几年,邹先生还死在牢里……”
傅兰君听得遍体生寒,伸出手揽住阿蓓,使劲捏她肩膀:“阿蓓,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苏报》案’何等轰动,小小个《针石日报》岂能与它相比?你情人眼里出西施,把翼轸才能也看得太高。不过是件小小案子,翼轸过不几天就会放出来。倒是你,味地胡思乱想,搞垮身体,翼轸怎办?孩子怎办?”
对,孩子,还有孩子。傅兰君话把阿蓓从悲观胡思乱想中拉回现实,她快步走进院子里。她和翼轸儿子月儿已经岁多,浑不知事年纪,躺在摇篮车里专心致志地啃着柔软小手,阿蓓把他抱起来紧紧贴在脸上,傅兰君望着这母子俩,心头片酸楚。
阿蓓拍打着孩子转过身来,声音低涩:“无论如何,想去见见他。”
他挪动着爬到牢门前,傅兰君大惊:“他们对你用刑?”
翼轸摇摇头:“他们
翼轸逮捕令是由巡抚衙门下发,人也直接带去巡抚衙门大牢,若要见他,只能等第二天去巡抚衙门大牢。
夜,傅兰君辗转难眠,她耳边回荡着阿蓓话。顾灵毓说自己无能为力。
他总是说自己无能为力。齐云山出事时,他这说;南嘉木出事时,他也这说;现在,他故交好友里硕果仅存个翼轸出事,他还是这说。
究竟是无能为力,还是不愿出力?
曾经她以为自己很解他,她以为他是个最会设身处地为人着想人,为让奶奶好受些他甘愿作孽障,为让自己好受些他甘心受委屈,连个萍水相逢书生,他都能体谅对方痛苦,帮他找寻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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