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顿了一顿,只有片刻,旋即恍若未闻地继续往外走,傅兰君终于声嘶力竭地喊出来:“我说刚才的面里有毒!是砒霜,我给你的寿面里下了砒霜,我想毒死你,顾灵毓,你听到没有,我想在你生日这天毒死你!”
一瞬间,顾灵毓笔挺的肩膀倏忽垮塌,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他迅速撤回脚步关上门,大步流星走到傅兰君面前捂住她的嘴巴:“闭嘴,你想闹得尽人皆知吗!”
傅兰君趴在他的臂弯上笑了,她笑得很急促,像是喘不过气来,笑着笑着她又哭了,泪水洇透了他的衣袖,滚烫过后是冰冷,顾灵毓一动不动地站着,揽着她任由她发癫。半天,傅兰君抬起头看他,她的脸色因为缺氧而绯红,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她问顾灵毓:“为什么不杀了我?”
顾灵毓没有说话,整个人好像已经凝成一座雕像。
傅兰君低声呢喃:“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多杀一个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分别?”
了一千多号兵,又是才二十七岁的年龄,可谓是前途似海,来日方长。可是我自己却想,一个男人倘若连妻子的笑脸都得不到,又算哪门子的成功。”
他自嘲地笑一笑,对面的傅兰君不自在地动了一动。
筷子夹住一根面,顾灵毓说下去:“所以,谢谢你,谢谢你这一碗面,成全了我今天这个圆满的生日。”
他的声音低下去,像雾霭随风向四下消散:“本来,咱们两个之间闹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我以为这碗寿面不会有了。”
他抬起头来,对傅兰君笑一笑:“你还记得给我做这碗寿面,还记得结婚第一年我说过的话,我很开心。”
她跌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我知道你是为什么,兄弟的血可以染你的红顶子,我却不能,你存心报复我,你就是想看我生不如死……”
顾灵毓的视线往下,落到她身上。今天的她多
傅兰君却突然抬起头喊住了他:“不要吃。”
顾灵毓筷子停在嘴边,却没有放下:“为什么?”
傅兰君慌乱地低下头:“面冷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不等顾灵毓答话,她端起碗推开门朝厨房走去,她端着碗的手有点抖,顾灵毓目送她战栗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她再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垂着头不看顾灵毓,只是低声说:“摔了一跤,面都泼在地上了,不能吃了。你回去吧。”
顾灵毓点点头,他的眼角眉梢有失望在流淌,他还是站起身来转身离开,在他一只脚踏出门的那一瞬间,傅兰君突然在他背后开口,声音低低的:“刚才那碗面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