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怨啥啊?有,怨长年累月主妇生活。”
“什?长年累月成不变日子怎就让人思绪飞散?”
渐渐地,桃子心里出现各种问答,体内各处也展开忙不迭有问有答。性别不详、年龄不详,就连用语言也不样,更别提声音。如今桃子身体倒是不舞动,或者说正因为身体不舞动,所以倒像是要填补这空白似,这阵子桃子心里声音越来越自在舒展。
有个本正经声音在说:“主妇家务活儿又细又杂,这也得干,那也得干。”
“那你倒是举个例子啊?”这个声音听上去挺不耐烦。
乐。至今她也不知那是谁曲子以及叫什名字,但是在因悲伤而撕扯欲裂脑海里,那曲子仿佛在下下地敲击。
紧紧包裹在身体里、大脑里悲伤被敲得跳出来。
桃子手自然地动起来,脚也在地板上踏起来,她扭动着腰肢,就像疯样晃动着身体。爵士律动与桃子扭动相呼应,成毫无章法桃子乱舞。可是桃子感受到轻松。那是个大雨天,从雨搭缝隙间,光线直直地穿过纸窗透进来。桃子竭力晃动着身体,热得呼吸困难。她件件脱去衣裳,在簇新佛龛前,赤裸地舞动——桃子不会忘记那天。
在桃子家乡,般不说“释放出去”,而说“放出去”,“释”听上去有点文弱,“放”发音让人感受到意志和力量。那天,即使只是短暂刻,但桃子将悲伤“放出去”。那天爵士乐令桃子感恩。当时桃子谨小慎微,若是如今,桃子会呵斥那时卑躬屈膝自己。那天应该将收音机音量调得更大,那天应该将雨搭收起,在光天化日下大胆舞动。
可是啊。
“和整天都在砍柴与作(译者注:《与作》是1978年日本歌手北岛三郎演唱歌曲,描述男人砍柴、女人织布生活)可不样。”个声音说。
另个声音说:“这个例子够过时。”
“媳妇在家也织布来着。”
如今听到爵士乐,她身体却不会像那天样自然舞动起来,最多也就是捧着茶杯左手食指略微抖动——可真不想将这也算在年龄头上啊。
而此刻她脑子里话题并非爵士乐,那到底是在说些什?
桃子脑子里乱乱,她感觉自己似乎本来是要思考什事儿,可是想不起来。
桃子其实早已察觉自己思绪会飞散。毫无脉络思绪忽而这边、忽而那边,根本把握不住。
“是因为年纪吧?哎呀,这可不好,可别什都怨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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