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他续道,“‘她会大喊大叫,胡言乱语。她口音和用词——刨除其间不时出现黑道行话——让人摸不着头脑,很难确定出处。但敢说,她来自北方而非南方。她说某些话……’”
他笔又开始沙沙作响,但为时甚短,远不足以记下他刚才说过每个字。随后,他又继续独白,刚好接上之前没说完半句话。
“她说某些话……她在发烧时念出些名字和外号,还是不要记下来为好。但她说出字眼很值得推敲。所有线索都表明件事:这个女孩
,然后用麻线缝合——暂时找不到其他种类缝合线。最后,往伤口上抹山金车研磨泥敷剂,并用细麻绷带包扎。’”
只老鼠匆匆穿过房间中央,维索戈塔丢给它片面包。女孩躺在简陋小床上,呼吸杂乱,呻吟不止。她在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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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手术后第八个钟头。病人状况——没有改变。医生……也就是……状况有所改善,因为小睡会儿,可以接着做记录。该把这位病人信息写在纸上,以供后人参考。当然前提是,那些后人能在纸张腐烂之前找到这片沼泽。”
维索戈塔深深叹口气,提起笔尖在墨瓶里蘸蘸,又用瓶口沥去多余墨水。
“关于这位病人,”他喃喃道,“记录如下。‘她看起来大概十六岁,个子高挑、纤细,但不算瘦弱,也没有营养不良迹象。肌肉和体格很像典型年轻精灵,但看不出混血特征……甚至不像隔代混血。众所周知,如果精灵血统比例不到四分之,外表上和人类就看不出任何区别。’”
这时维索戈塔才发现,刚才说那多,但他连个词——甚至连个符文字母——都没写下。他把笔尖压到纸上。墨水已经干,老人却没有察觉。
“这些也可以记下。”他续道,“‘她不曾生育。身上没有旧伤、疤痕或胎记,也没有发生事故、作苦工和干某些危险行当留下痕迹。必须强调句,刚才指是旧伤,因为在她身上,新伤比比皆是。这女孩被人鞭打过。对方下手很重,不像父亲教训女儿。恐怕还用力踢过她。’
“‘还发现,她身上有处痕迹颇为怪异’……唔,记下这些是出于教学方面考虑……‘在腹股沟那里,靠近外阴位置,有朵红玫瑰刺青。’”
维索戈塔盯着锐利笔尖,蘸蘸墨水。这次他总算没忘蘸墨目——他开始在纸上留下工整斜体字。他不停地写,直到笔尖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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