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云坐在沙发上收拾他
行李，
支牙刷，个保温杯，几双换洗袜子。他从桌板下面抽出张姐姐照片，夹在笔记本里。强子家人仍没有出现，端木云在屋子里走
圈，也没有找到他们。他们去哪里？后半夜，他睡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人在屋子里走动，很不真实，但他确信是真实。有人在走动。他让自己醒来，发现是小五子，小五子穿着件宽大衣服，长过膝盖，两袖遮住手指。衣服质地硬脆，随着运动发出簌簌声音，拂动近处物体。端木云不再感到害怕，坐起来问，你还好吧。小五子说，
点也不好，有点难过。端木云说，你难过什
。小五子说，想端木芳。
端木云给自己点根烟，看着小五子继续走动。过很久才问，小五子，你以前喊她嫂子，为什后来喊端木芳。小五子说，有天，他们都这喊她，他们让不许再喊她嫂子。端木云问，为什。小五子说不知道。端木云没再问下去，他想这个问题已经猜出答案，确实小五子不可能知道，他是傻子。
小五子不会谈心，当端木云问他为什会想念端木芳时，他无法表达。端木云只能问，她对你好吗。小五子说，她对好。端木云问，难道她不是讨厌你吗。小五子沉默，仿佛这个问题值得思考，他扯扯自己衣服。端木云试图看清他究竟是在思考还是大脑陷入空白，后来确信，是空白，小五子只能理解到事物表面，例如你笑，他仅仅认为你在笑，并不能辨识笑意义。这时小五子说，端木芳从来没打过。端木云问，你们家其他人打你吗。小五子说，打。端木云问，那他们打过端木芳吗。小五子说，你别问，他们不让说。端木云就问，好吧，那问你，他们打过端木芳几次，你看到过几次。小五子说，看到过两次。端木云继续抽烟。小五子说，端木芳还给讲故事，世界末日，很好玩。端木云说，她是很爱看什世界末日片子，世界末日怎呢。小五子说，很多僵尸，咬人，这故事是骗人。端木云皱眉头问，小五子你智商到底多少分，七十还是八十。小五子又陷入沉默，不明白端木云在说什。
后来，端木云自言自语起来。他说小五子你知道什叫辽阔未来吗。小五子更不明白，完全不在听。端木云说，这个词非常书面，像端木芳这样人在日常生活中使用书面语言，大概是哪儿出差错。小五子坐在沙发上打起酣，彻底沉入宽大衣服里。端木云走过去，就着月光看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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