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那说时,眼里已是满眶泪水。
蔡晓光难以对视母亲泪光闪闪目光,又低下头,内疚地说:“大娘,没往细里问过她,但是,从她对说前前后后话中,分析她是没见着他。”
年轻工人撒谎,他不忍告诉周母实情,只有撒谎。
真相乃是——周蓉不但见着那让她梦魂牵绕、心灵上已合二为人(起码她自己觉得合二为),还同时看到自己写给他许多封信以及更多明信片,按时间顺序贴在揭发批判他大字报旁——大字报题目是“看右派诗人是如何引诱工人阶级女儿”,而这意味着他又多桩罪行,同样是政治性质罪行。大字报内容向人们昭告,曾经摘帽“右派”政治思想上始终还是不可救药“右派”,当年给他摘帽,是无产阶级专政次深刻教训。深刻就深刻在——树欲静而风不止,“右派”分子等切形形色色社会主义敌人,绝不会因为无产阶级心慈手软而改变反动立场。至于他诗,统统被斥为“可耻伪装,两面派伎俩产物”。
她见着他情形毫无诗意。
帽,还允许继续发表诗歌,所以她才能从报刊上发现他些化名诗。他表示要与她中断通信关系,但对于她已经不可能,因为她明白自己千真万确地爱上他……
秉昆也像母亲那样,尽量以平静口吻问:“等等,你没讲清楚,姐爱主要是他诗吧?”
蔡晓光扭头看他眼,垂下目光寻思着说:“有时两者能分开,有时两者根本分不开,这你懂。”
秉昆大声说:“不懂!”
蔡晓光表情异常庄重地说:“反正懂。”
他正被批斗。
在亢奋口号声浪和令理智者头晕目眩气氛下,他偶抬头,居然鬼使神差地发现她在人群中存在。此前二人虽未相见过,但彼
母亲提高声音说:“别打岔,听他继续讲。”
蔡晓光就继续讲道:“那位北京诗人,单方面中断与周蓉通信。而她在写给他封信中发誓,自己定要考到北京大学去,从此与他相伴在起。寄出那封信后,她也几乎没再给他写过信,改寄明信片。‘w.g’不久,她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可能考到北京大学,便亲自去次北京……”
母亲问:“周蓉见着他?”
蔡晓光回答:“想是没有。”
母亲说:“晓光啊,大娘问不是你怎想,而是周蓉她怎告诉你。事情都到这种地步,孩子,大娘求你,定要对大娘说实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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