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昆这才看出,小个子腿瘸。心里时觉得好笑,瘸子还敢参与劫道
“棉猴”问:“你叫周秉昆是吧?”
他说:“对。”
“棉猴”挽住他手臂又说:“跟们走。”
这时他另手臂也被人挽住,那人个子不高,穿中式袄,围长围巾,围巾护住下半张脸,几乎只露双眼睛,头戴水獭皮帽子,帽耳也系着。
他说:“并不认识你们,干吗跟你们走?”
毕竟那些谣言让他成个有上等家庭背景人,谁想欺负他,就不得不考虑考虑自己可能付出代价。经这自劝慰,倒宁愿将那些谣言当成无形保护伞。他自打出生后还从没被视为有上等家庭背景人,这让他对那些谣言有几分享受。
厂里把手似乎也对那些谣言深信不疑,有天单独找他谈话。
把手脸上呈现着很对不住他表情,请求般地说:“你目前在厂里情况,先别告诉你堂哥啊!”
他说:“行。”他以自己冷淡态度暗示对方,那以后怎样个情况,可就完全看你。
把手当然感到他冷淡,以保证口吻说:“这是暂时,肯定是暂时,怎会总让你干那种活呢!你得坚持个时期,过敏感期,对你自有安排,否则,就没脸登你堂哥家门。”
个子不高人说:“别怕,们不会把你怎样,只不过有事求你,到那幢楼角说几句话就让你走。”
“棉猴”说:“天又没黑,满眼是人,你个大小伙子还担心们把你害呀?”
他挣挣手臂,没挣脱。觉得那二人并不像有什歹意样子,而不远处那幢楼在马路边,楼前过往行人不绝,没什可担心,他以大无畏语气说:“跟你们走就跟你们走。”
迎面正刮着凛冽寒风,两位陌生人左右,挟持着秉昆朝那幢楼走去。附近只有那儿避风,秉昆也就索性什都不再问。自从是工人,在两个厂上下班都是走去走回,他走路速度便比常人快。自己并没觉得多快呢,同行人往往跟不上。
“棉猴”说:“老弟别走那快,咱们又不赶火车。”
他说:“记住你今天话。”
把手说:“代问你伯父好啊!也请代问你父亲好,虽然们没见过,但对打过江山老干部内心从来是有敬意,中国缺他们哪儿成!”
他说:“好。”
某日下班后,周秉昆走出厂门没多远,背后有人拍他肩。
他回头,见是陌生人,看上去二十七八岁样子,穿“棉猴”大衣,帽绳系着,紧护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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