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口对你这说?”
“对。”
“再忙能忙到哪儿去呢,那就是不愿来啊。也怪妈,当初不该讲伤人话。”
“妈你别胡思乱想。他和姐还有联系呢,不会计较你当初说什!”
“真这样就好。”
容白里透红,红里透粉,而身子却是白皙,像白玉雕,柔润光泽晃他眼。
他看不下去《怎办?》,也关灯,紧闭眼睛,黑暗中个劲儿地对自己说:怎办,怎办,怎办……
他觉得“怎办”三个字好生可怕。
正月初三那天,秉昆起得很晚。醒来后不愿离开被窝,他也不想再摸出枕下《怎办?》。他大睁双眼疑视屋顶,屋顶漏过雨,留下片水痕。望着望着,水痕竟逐渐也成郑娟样子,她昨晚次次浮现在他眼前那种样子。如果以印象派眼光来看,那片水痕确实有几分女体意味。
母亲已起来,在扫里屋地,她问:“儿子,早上想吃什?”
“晚上,几个工友会来家里热闹热闹,有原来木材加工厂,也有酱油厂。”
“那,妈这就把肉炖上,也把木耳泡上。”
听来,母亲有几分高兴。
吃罢早饭,秉昆忽然生出个想法,要去蔡晓光家表达番谢意。他仅仅是表达谢意,并无其他杂念。他决定,即使蔡晓光主动问起他在酱油厂情况,自己也只说挺好,别什都不说。他不再盼着早日离开出渣车间,宁愿陪曹德宝和吕川撑下去。如果有两次离开机会,每次只能离开个人,他希望先离开是曹德宝或吕川,而非自己。自己对他俩太不公平!经过共同买肉事,他相信他俩已不再歧视他,他更愿进步与他俩成为朋友。既然在同个厂同是苦力工,为什不呢?是,他只想去向蔡晓光表达谢意,为自己转厂这件事上他所费心,为他仍与姐姐保持着联系。他认为,后件事,对自己姐姐肯定具有异乎寻常意义。蔡晓光家他去过次,替姐姐还给他本书。他家住是有美观小院俄式大砖房,他连院子也没进,隔着木栅栏完成任务。蔡晓光没哥没姐,只有个妹妹。
他懒懒地说:“什都行。”为抵抗令自己备感羞耻想象,他用被子蒙上头。
母亲又问:“你晓光哥,他初几会来呢?”
秉昆早把母亲交给他任务忘到脑后去,根本没执行,他搪塞说:“再没见着过他。”
“大点儿声,妈听不清。”
他只得将头从被底下伸出,用另句话搪塞:“他春节这几天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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