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川说:“好哇,只要你姐看得起咱们搞曲艺的,我遵命。”
邵敬文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拍拍秉昆的肩,叹口气,只说了几句话:“秉昆啊,你更不好过的日子恐怕要来了,咱们三人在《大众说唱》的美好时光也许成为历史了。”
邵敬文
休了,人家毕竟属于全省老资格的g,m前辈。有什么个人要求,省市两级领导都要给面子的。你嫂子本人呢,人家是重点大学招生办的,也当副处长了吧?”
“我不知道,没问过。我和我哥我嫂子都回父母那边时才能见到,平时不大见面。见了我也不可能问那些,那太古怪了。”
“估计已经当副处长了。你姐也是副教授了,在北京的姐夫又是名气不小的诗人。这一切,对于一个女‘社会人’是多么丰富广泛的关系哩,社会关系是‘社会人’这一种人形蜘蛛的网。蜘蛛没有网可怎么活?‘社会人’只有将社会关系这张网织得大大的、密密的,才能活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心想事成。那何雯就算拆不散你和郑娟,与你有一腿她肯定也愿意。”
那时,秉昆还不知道他姐又结婚的事呢。
周秉昆说:“我怎么以前就没有遇到过什么‘社会人’呢?”
白笑川问:“你说的以前指什么时候?”
周秉昆说:“‘w.g’结束前吧。”
白笑川想了想,点拨说:“爱徒错矣。那时也是有的,只不过品色不同,道行不同。那时的中国人表面看起来都是单位人,都有单位管着。没有单位的,叫社会闲杂人,由有关部门管着,所以个体的社会能量都不太容易发挥出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许多人都得找靠山、抱大腿、托关系、走后门。女的为了实现愿望出卖姿色,男的为了达到目的背叛友谊、落井下石,都属于另一种‘社会人’的勾当,只不过表现不同罢了。为师看来,‘社会人’大体分为两类。好比‘盗亦有道’,一个‘道’字,便将盗划分成了两类;好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个‘道’字,也将爱财的人划分成了两类。有一类‘社会人’是目的主义者,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另有一类‘社会人’其实并不坏,甚至可以说还是古道热肠、助人为乐的好人,他们也有自己的社会关系网,网丝连着的也都是好人。徒弟,师父我便是后一种‘社会人’……”
白笑川等于为周秉昆上了一堂社会关系学启蒙课,秉昆很爱听,忘了自己的屈辱和隐恨。
他说:“我认为,我姐太应该请你到大学里去做一次讲座了。大学生们也很有必要听听你讲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