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地问:“哥,你到底有什事没有?”
秉义就郑重起来,他说不但有事,还有极其要紧事。
在地下室入口旁,兄弟二人都吸起烟。秉义没带烟,吸是秉昆。
秉义问:“春节过,你们有演出计划吗?”
秉昆说有。
组织是会看在眼里。”
由于妻子和岳母都支持,秉义比较情愿地放弃单位分房。说比较情愿,是指也有很不情愿地方。他自己没房子,就无法与父母共同生活,实现能在父母身边尽孝夙愿。让父母也搬到岳母住半边小楼里住,那是想都不要想事。现成就空着间屋,但空着可以,自己父母住进去万万不可。自己那样父母怎能与岳母共同生活呢?双方都会不适。父母能与妹妹周蓉生活在起吗?也不能。父母起夜时,尿盆是不可或缺之物。难道要父母带着尿盆和妹妹住在间屋里吗?目前看来,父母也不可能与弟弟共同生活。长子是副巡视员,女儿是大学副教授,老两口却住在全市脏乱差街区,看不到什改善希望地死守着两间洞穴般土坯屋。从父母角度想想,周秉义这个长子很内疚。
秉义内疚没法说。
能对弟弟妹妹说吗?自己都没做到事,身为兄长,有何脸面来说呢?
他从没对其他人说过,也没对冬梅说过。若说,你什意思呢?让冬梅怎想呢?
秉义说:“你们取消计划,等两个月,看看形势再做打算吧!”
秉昆反问:“为什?等两个月就开春,开春农民就没空。们到县里去演出半票是卖给农民,春节后开春前是们演出黄金季。不挣钱靠什养家糊口?”
秉义忧虑地说:“又要搞运动,还是针对思想文化界和文艺界,哥是怕你们撞在枪口上,所以预先来给你打声招呼。”
秉昆反感地提高声音:“又搞什运动啊?
弟弟家住进地下室,他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儿。弟弟对他明显不欢迎,这让他更加有苦难言。然而,他克制着自己,绝不发作。
秉昆对他哥秉义冷淡和顶撞让老友们十分惊诧,不明缘由,也不便插话,个个困惑不解、愣愣怔怔地听着看着而已。
秉义试图缓解下气氛,抚弄着弟弟头发笑道:“说什呢,也不怕你朋友们笑话!是咱俩想换就换得成事吗?不换人只换房子,你嫂子她妈肯定不同意吧?连人块儿换话,你嫂子同意吗?郑娟同意吗?”
大家也都笑。
秉昆仿佛又听出弦外之音——你和样吗?人能互相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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