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年手下弟兄们,如今多半成商场上人,有办公司,有办厂,还有空手套白狼。不论谁想发展壮大,单打独斗都挺难,互通信息互相借力商机才多。如果大家都讨厌个人,合伙拆个人台,那个人公司就很难发展。骆士宾仗着巴结上个日本投资人,根本不把当年哥们儿放在眼里,狂妄得很,今天扬言要吞并那个,明天放话要整垮这个,早就招人恨。他死,那女人完全继承公司。她担心大家合伙来算计自己,自然想找保护伞。当官没谁愿意充当她保护伞,怕骆士宾遗留下什违法事,惹身骚。她就想到。在当年哥们儿中还有点儿声望,起码可以保护她不受当年那帮哥们儿欺负。为她当顾问,每年又多笔收入,想用那笔钱做点儿自己想做事。”水自流话说得极可信。
秉昆又问:“你就不怕惹上麻烦吗?”
水自流笑道:“如今搞私营,哪能完全守规矩呢?没偷税漏税过,还没虚开过增值税发票吗?还没买卖过发票吗?那些都没干过,还没送礼行贿过吗?旦送礼行贿,谁还敢说自己是绝对干净商人呢?该抹平事,基本上都帮她抹平。以后有做顾问,方式高明点儿,就不会惹出什大事。”
秉昆想到自己当上“和顺楼”主管后,水自流说那些事也都干过。每到节日,韩文琪送份名单来,自己必定要派人照单送礼,有时也亲自送现金,便不再多问什。
水自流走后,周秉昆高兴得想唱歌。虽然他对于骆士宾死不无罪过感,但喜悦还是主要。世上唯想夺去自己个儿子人死,没法不喜悦。
几天后,有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到监狱视察,照例由有才艺犯人组成文艺宣传队表演节目。周秉昆在台上状态最为活跃,展现出不似犯人饱满向上精神面貌——那正是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们希望看到,便又受到表扬。
脱下囚服,换上自己衣服后,周秉昆竟有几分留恋监狱。
十二年中,他交些犯人朋友。几乎所有犯人都认为他是被人罩着,没人敢挑衅他,有还巴结他。尊敬却并不巴结他品行良好十几个犯人,渐渐成他朋友。犯人中也有品行良好人,他们有是因为被人利用不知不觉地卷入经济案件,有其实原本是像他样好人,因为时丧失理智伤人犯法。他们尊敬周秉昆,起初是因为看望他朋友多。犯事人还有许多朋友常到狱中看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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