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师讲此事时那副“风萧萧兮易水寒”悲慨模样,小醒言心中便万分惕然,决定虽然自己还要继续争取混入老道清河
割据势力长年战乱征伐,华夏大地上人口剧减。无论是中下层士族,还是底层平民,都对之前朝不保夕日子心有余悸。因而,现在天下俱是人心思定;上至皇亲贵胄,下至黎民百姓,都厌倦战争喧嚣,开始医治长年战乱带来创伤。在这样时代大潮中,反对武力征伐、力倡清净无为道教,便开始从各派教门中脱颖而出。
当是时也,举国上下俱慕道家,不仅道宗寺庙香火日盛,便连尘世中文人名士,也多以精研道家典籍为时尚潮流。那时士林中,便出不少著名道学家。
有这样背景,那道家玄学清谈之风,便出乎想象盛烈。这些道家玄学清谈,又称作“微言”、“清言”、“清议”、“清辩”。探讨并称“道家三玄”“老、庄、易”,成当时清谈时尚选题。精通“三玄”名士,不仅在清谈中才思敏捷,侃侃而谈,更是著书立说,学术有成。世人称为:玄学家。
只不过,虽然在当时这“玄学家”称谓能让人肃然起敬,但名号得来并不容易。这种有关道家玄学清谈,经常通宵进行,即所谓“微言达旦”。有些士人耽溺清辩,已到废寝忘食地步,有所谓“左右进食,冷而复暖者数四”;更有甚者,有少数名士。为在清谈中应对制胜,竟至彻夜苦思而累病甚至累死。
醒言那位老师季老先生,也算是当地士林中名人。在这个全国性道学大潮中,自然也未能免俗。每当兴之所至,老先生便会在授课之余大谈玄学。
不过,以少年当时学识和兴趣,实在听不懂兴致勃勃老师在说什,只是呆呆看着老先生那开合似乎永无停歇嘴巴,脑袋里只祈祷着塾课快点结束:
焦虑着还能不能赶上稻香楼短工,担心着去迟又要被那胖帐房骂,恐惧着如此便要被那铁公鸡刘掌柜借机扣工钱……
这醒言头脑中,诸多杂念纷至沓来,恰似那白云苍狗,只不过就是没样和讲堂上主题有关。
于是,季老先生在台上舌粲莲花、玄之又玄,他弟子张醒言,则在下面正襟危坐、神游万里。
不过季老先生演讲中,偶尔有两个不是那枯燥故事,无意中被醒言留心到。某次老先生提到,饶州城东卫氏之子况嘉,体弱而好谈玄,次约战渭水名士谢鲲,结果在通宵辩论中,反被远道而来谢鲲驳得口吐白沫、旧疾发作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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