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脏,都是土,这都多长时间没人玩儿,你快别滑。快下来。”爸爸站在滑梯下面冲叶琬招手。
滑道上不仅很多土,还有不少铁锈,好在低暗灯光遮掩住所有不洁。叶琬把两条腿往滑梯上搭,脚底板距离滑道底端只剩下不到半米长。铁锈摩擦力糊住牛仔裤,屁股坐在滑道上纹丝不动,滑都滑不下去。叶琬只好用两只手撑着左右两侧扶手,手动模式让自己挪蹭着滑下去。裤子底下发出滋啦滋啦滋啦摩擦声。
“你这孩子,多大都。”爸爸走过来拉起叶琬,弯过身子给叶琬拍落裤子上土和锈。“像你这大时候,你都六岁,知道吗。瞧瞧你。”爸爸头顶在叶琬眼睛底下摇晃着。自从奶奶去世以后,爸爸就不再染头发。
“现在就咱俩人,你跟说实话,”爸爸站直身子,看着叶琬,“你怎突然跑回来,你是不是有事儿要跟说,你肯定不是就为
“你小心眼儿。”
“你选择性失忆。”
“你小心眼儿。”
“没你小心眼儿。”
两个人对着眼看看,起笑起来。小公园步道其实只有那短,前后不过百来米,绕着不到百方小树林。步道尽头铁滑梯,登上去扶手都断开,在蒙猪皮似月亮灯光下发着暗哑锈光。
“不是生日那天买。”
“有啥不样呢?还是买啊。”
“就挺不样。”
“反正不是因为恐龙事儿。”
“那是因为啥。”
“那天老爹真吓死。想着你才六岁,就自学离家出走,这都随谁?长大还不得上天入地遁海底啊。”爸爸像是嗔怪,口气里却藏着些自豪。“女儿跟她老爹不样。是个软弱人。你从小就那倔强。”
不是这样,老爹。彷徨无措软弱不堪没有方向时候也多。叶琬想起自己半个身子浸在冰凉湖水里时刻。
“可能你让大师给发功还是有点用,没治好近视眼,人倒是给治得真气满盈。”
“你就贫吧。”
叶琬用两只手攀住断掉滑梯扶手顶端,踩着仍幸存铁梯子,三两下就爬到滑梯顶上。小时候站在这滑梯上面,就跟站在珠穆朗玛峰顶上感觉差不多。总有其他小孩过来挤你,想把你从滑道上挤下去,人人都想更持久地占据峰顶。
“记得特别清楚。进家门你就跟说,还不如跟妈走,早知道就不要跟你在起。”
“没说过。”
“你说。”
“怎不记得说过这话。”
“你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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