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琴见站在那儿没动,只得自己从床上下来,走过去,嘭声,把房门给撞上。那时,
欢用枸杞叶搓出泡泡来洗头。她让搭把手,把水壶里热水倒在只铝勺里,掺上凉水,慢慢地往她头上浇。她穿着件红色格子衬衣,脖子上搭着干毛巾已经被水浸湿半。按照她吩咐,边帮她洗头,边小心翼翼地把头发丛中那些碎碎枸杞叶拣掉。
洗完头,她就坐在太阳照得见窗下,用篦子篦着头发,背靠在柱窠上,不时扭动着身子蹭痒。她让自己去灶上舀粥喝。告诉她已经吃过饭,春琴就把眼瞪,道:“废话怎这多?再喝碗,能撑死你?”
只得按她说去做。
等喝完那碗豇豆粥,站起身来正打算离开,春琴抬头看眼,道:“干吗急着走?坐下。有话要跟你说。”
只得坐下来,可春琴并不急于和说话。她慢慢地剪完手指甲,把身上碎屑拍拍,这才神秘地朝扬下脖子,笑道:“来,给你看样东西。”
跟着她出灶房,由个堆放着山芋门厅,进她和德正卧室。春琴打开五斗橱最顶层个抽屉,拿出个信封,从中抽出张照片递给。
原来是春生。
这多年没怎见他,早年那个病怏怏孩子,摇身变,仿佛在夜之间就长成个高大白皙青年。他身穿军装,扎着武装带,腰上还别着把手枪(很可能只是个拍照用道具手枪),眉宇间透着勃勃英气。从相片上“红光照相馆”以及“安顺”字样来看,知道,春生此刻已身在贵州。春琴说,他是去年秋天入伍,是空军。因为走得急,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赶上半塘大队组织行前欢送会。她还说说春生在贵州那边情况,言语之间,颇为她这个弟弟感到骄傲。
她仍然把照片装入信封,放回到抽屉里。随后,她挨着床沿坐下,身体稍稍后仰,双手撑在被褥上,忽然冲做个鬼脸,也不说话,只是望着,无声地笑。不知道她为什要笑,为什会用那种诡谲眼神看,心里七上八下,脑袋有些发木。愣愣地望着她,不知怎就想起同彬和王曼卿那档子事来,心里早已开始怦怦狂跳。正在手足无措之际,忽听她低声对说:“你去把房门关上吧……”
你可以想见,当时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说,是不是听错她话。脑子里出现连串令人心惊肉跳疑问句,每个句子都是以“莫非”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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