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摧残工人子弟吧。在访谈中,李白这回答方薇。这段后来被他主动删除。
窃喜,这是李忠诚最擅长,并且总是被人们看在眼里。他做起房东,两间门面房很快被外地商贩租下,间五金批发店,间火锅店。从倒闭企业掌权者迅速转身成为地主老财,比他婚姻成功多。他日日在家里晃荡,李白感到厌烦。“你什时候结婚?你可以找个女人,这样能搬出去。”李白说,“找个下岗单身阿姨吧,或是单身下岗阿姨。她们需要你。只要给生活费,她们可以听你叨叨个月,顺便帮你洗衣做饭。记得续费,还有下个月。”
“到底是‘她们’还是‘她’?”
“抱歉,使用种文学语言,令你困惑。”李白对父亲销售员式油滑毫无兴趣,“她们之中某个她。”
现在,有必要描绘下吴里下岗时代,这是李白前半生罕见凝视现实时刻。大多数时候他都秉持种稀里糊涂“内在经验”——这是方薇教授授予他词,意谓李白写作不够开阔,浪漫型小镇作家,在虚无中度日修辞好手罢。
追忆下岗那天,李白记得是:工人们哄而散,带走他们趁手工具和劳保用品,剩下几个发呆留在原地,被告知澡堂还能开放最后天,这些人也都回到更衣室,拿毛巾肥皂去洗最后个告别热水澡。澡堂门口贴着附近浪淘沙大浴场招聘启事,搓澡,递毛巾,烧锅炉,还有女技师。脱光男人们各各握手祝福,切井然,切低徊,像蒸汽龙头发出沉闷轰鸣。李白也脱光想泡会儿,名工人忽然惊呼自己价值千元金戒指滑进池子里,大伙用脚趾在水底探索,遍寻不着,最后是冯虎闯进来,勒令众人不得离去,也不得穿衣,然后放空池水。大伙光着屁股等待着金戒指露面,漫长二十分钟,屁股都凉。它出现后,冯虎说蒸汽与自来水皆尽告罄,想再续池已经没可能,这就穿衣回家吧。大伙时不忿,昔日仇恨翻涌而起,在李白带领下像丧尸样扑向冯虎,撕烂他衣服,直至光腚,脚踹到外面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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