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跟着她走进栋安静教学楼,过于安静,与外面那个喧嚣世界格格不入。喧嚣是你自己吧?卓璇提醒道。在条黑暗走廊里,李白不慎将手里可乐罐头滑落在地,发出叮当声,四面八方回音涌来,他吓跳,低头去暗处找。“不用管它。”卓璇继续走路。
“它变成只老鼠逃走。”李白追赶她。男女从对面无声地走来,男戴着口罩,看不清脸,女吊眼梢,并笑笑,她鼻翼两侧有酒涡。李白已经对酒涡产生莫大兴趣,甚至想起李忠诚屁股上方也有两个酒涡,不知道有否遗传给自己,没注意查过。他想知道屁股上酒涡会否遗传到脸上,这些极其无聊
抱有尊崇之心,将面相学误认为解剖学,也是他生中所犯根本错误。“不用解剖,这叫隐性遗传,”卓璇答道,“必须父母双方都有梨涡,才能遗传给你。显性遗传则是父母任意方,明白?”
“也就是说你家有六个梨涡。”
“八个。还有个哥哥。”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天啊。”李白想象这大家子聚会场面,男男女女,每人咧嘴欢乐劲头。“往你祖上数,每个有梨涡男人都得娶个带梨涡女人,真不容易。”这个关于梨涡不逊玩笑,使得卓璇靠在椅背上,拉远距离看李白挥动筷子干掉盆扬州炒饭。他又去冰柜拿听可乐。“太咸,要补充点糖分。”卓璇告诉他,糖使你兴奋,不过小心中年以后患糖尿病。李白继续乐不可支,说:“在家乡没人害怕这个,他们酷爱白糖,对糖尿病有免疫力。只是容易得痛风,随便吃点火锅就挂。这也是种遗传基因。”现在,喝光可乐,他点起香烟,面对位未来麻醉师吞云吐雾。猜你又要谈肺癌。
“你刚才像死样,现在又活过来。”
“人每天睡觉醒过来,都相当于次复活。”
她决定干掉这个不知道是哪座县城跑出来爱讲怪话轻狂小崽子,毫无理由,陪着他浪费个下午大好时光。多年后,卓璇这告诉李白。李白回答是:当时注意到你眼神,但不太理解,现在理解,那就是个麻醉师在踅摸着给对方用多大剂量药。
个简单谎言就能让李白跟着她屁颠颠地跑掉。“来吧,带你去医学院最好玩地方。”
“不想去看福尔马林里泡着人。听说有个大池子,用根带铁钩长杆子把他们扒拉到池边,捞上来解剖。”
“那个地方你进不去,带你去看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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