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取出虎符，放在桌上，声音又恢复
高高在上
倨傲从容，“明日赶回军营，从今天起，你就是朕大将军。”
季玖沉默着，良久方道：“臣，定不辱使命。”
“这次匈奴是大军出动，若你能击退他们，接下来事…
季玖说：“让臣去？”
“不然朕亲自去？”皇帝反问。
“臣以为皇上要给臣颐养天年。”季玖说。
皇帝却沉默
下，缓缓道：“朕……未必不这
想。”
季玖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愣住。
“想。”季玖说。
“朕今日来看看你。”皇帝说。
“嗯。”
皇帝有些恼，拉下脸道：“你就打算这样个字个字跟朕说话吗？”
季玖说：“不敢。”
不悦喊句：“季玖！”
房门这才打开，季玖跪在门槛内，不咸不淡应声：“皇上。”
可怜躲在院门后哑伯，听到那句“皇上”，险些口将笤帚柄啃掉。
皇帝进屋，季玖起身关房门，两扇门只剩道细线时，他透过那道缝隙，望见站在院门处直勾勾看着自己沈珏。
喉咙瞬间紧下，季玖垂下眼，将那道缝隙掩上。
“……朕这些年，”皇帝望着他，认真道：“身边，也就你个。”所以，不愿意这个世上最后个懂他人，就这消失不见。
直护着，留着，究其根底，不过是帝王点私心。
只是兵临城下，这份私心，只好弃之旁，眼睁睁看着这路走来，相扶相携同袍，踏上征途。
今日褪下龙袍，微服来访，他是皇帝，也不是皇帝，仿佛还是多年前那个皇子，能够和自己信任伴读知心与共。
可是，他到底已经是皇帝。天下帝王。
皇帝“嗤”声道：“两个字。”
季玖懒得理他，转过脸看向窗外，空气里有花香飘来，皇帝突然开口道：“朕许多年没吃过槐花饭。”
他本以为季玖会说些什，结果季玖扬眉，甚是认真问句：“那是什？”
皇帝被噎个结结实实。
半晌，才好气又好笑道：“罢，你知道朕今日为何来。军情你也该知道些，匈奴大军已经出动，以路程算，两个月后就该抵达城下。”
时隔年多再见，父子两人各自眼神都是慌乱无措。
有些人，你拿他放在心口越近地方，就越不知道，该怎对他。
皇帝坐在季玖常坐椅子上，翻翻桌上文书，后又随手弃到旁，眼睛盯着季玖，良久方道：“这两年还好？”
季玖说：“好。”
“两年不曾回家，就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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