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没有明白。
这时,我父亲说:“你快进去看看怎么样了?”
我进去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对我父亲说:“他们还在围着我姐姐忙乎着呢,我姐姐还在呜哩哇啦地叫个不停呢,其他女人们也呜哩哇啦地叫个不停呢。”
我父亲问:“那个在干吗?”
我说:“也在忙着呢。”
就赶紧问:“孕妇在哪里?”
我父亲指了指我家院子里的小木屋,说:“就在那里面,里面有很多女人守着呢。”
之后,一个女人把带进了小木屋。
从进门到他进了那间小木屋,我一直在拿手电筒照着他的脚看。发现他穿了一双被泥水完全弄脏了的皮鞋,我有点意外,也有点失望。我开始以为他肯定是光着脚来的,藏语里“”就是光着脚的医生的意思。那一年,我八岁。我对他充满了好奇心,尤其是对他的脚。
等一进小木屋,我就回头把我的困惑对我父亲说了出来:“阿爸,他怎么还穿着双鞋呢?”
“到了!”一个比我还小的小孩用尖细的嗓音喊道,喊完之后小孩就不见了。
接着有人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出现在我家门口了,有点拘谨,背着个药箱子,看上去还有一点驼背。他就是我们在等的。我之前没有见过他,但跟我想象中的样子很接近。
天已经快黑了,外面下着大雨,还有此起彼伏的青蛙的叫声。
我父亲用手电筒照着的脸说:“你怎么才赶到啊?”
的身上全是泥,显然他在路上摔倒了好几次。他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不安地看着我父亲,说:“我是从另一个村子赶来的,一路上小跑着没有停下过,感觉肺都快要从嗓子眼里吐出来了。”
我父亲脸上有点不高兴的样子,不看我看着那个小木屋的门说:“现在的这些女人也真是,
我父亲有点没有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盯着我的脸看。
我赶紧解释说:“不是不穿鞋的吗?他怎么就穿着鞋来了?”
我父亲“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严肃地说:“谁说就不能穿鞋了?这些整天跑来跑去的,跑那么多地方,不穿鞋怎么可以啊?”
我还是执着地问:“那他们怎么叫?”
我父亲说:“那只是个说法而已!”
我父亲瞪着他不说话。
这时,外面的青蛙又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就说:“刚才在你家门口还踩到了一只青蛙,好像给踩死了。”
我们都没有理他。
我父亲是我们这个村的村长,我们村里的人都有点怕他。可以看出,也有点怕我父亲。
最后,我父亲瞪了他一眼,说:“还磨蹭个什么呢?快去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