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自己是个音痴,但是没关系, 他恋爱,这方面那方面白痴点是很正常,他独自人又在街上笑整整小时,笑到眼泪流出来。
他太太和他结婚,那时,他已在同家小银行里,不上不下地工作好多年。有天,他看到布告,公司紧急招募夜班即期外汇交易主任,职衔是主任,其实谁都知道,这家小银行外汇交易员,班班仅就单兵人,上位主任,就因为长期在大办公室里独自熬夜,有幻听幻视现象,必须入院治疗。他想,好极,这工作适合他,因为无须和同事相处,他去报名,被赶着上几星期培训课,没看见任何竞争者,就被丢进大办公室里。
他独自发现新世界。周五天,他穿着短上衣、牛仔裤和球鞋,去便利商店买矿泉水和烟,像探险者样,从铁卷门半拉下银行后门钻进去,跟警卫室警卫签到:姓名,某某某;事由,上班;目地,十楼;进入时间,十七点五十分;离去时间,他也预先填,三点十分。他进大办公室,跟荧幕前午班主任交接,在纸杯里倒些水,充作烟灰缸,开始工作。
他下班,开动车,过大桥,离开城市,回到家,他不立即进家门,却又到河堤上吹风,心中还想着刚刚发生在荧幕上事。当天台北时间晚间十点整,亦即纽约时间清晨十点整,美国格林斯潘格老,登台讲话,在格老登台前两小时,纽约市场开始交易,他在荧幕前看见,闲嗑瓜子有,乱丢毛巾有,跑个龙套掠点风头也有,但主要盘势几乎是定住不动,全世界就等着格老出来唱声响,好容易,格老粉墨登场,开头定场吟句——
美国经济稳定成长中,但仍有不确定因素存在。
这是句相当值钱废话,投资人记得最近后半句,便心摇意乱,美元汇市立地崩盘,直直滑落,他身旁二十四线电话开始响个不停,什数字都有人喊得出来,价位不断跳空,已经没水准到家破人亡地步。此时,遥远美国,格老大约也发现苗头不对,他抽换张演讲稿,挺早先前半句话,为美元委婉护航,再抽换张演讲稿,全面为美元灌顶加持,到演讲结束时,美元跌升,正好打平,格老漂亮告退,等于没登台过,只把他累得跟狗样。
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可笑得很。
那时,在他最左边面荧幕,仍旧不疾不徐,依自己逻辑与步调,行行吐着没什用处文字。他想到,在这套即时讯息播送系统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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