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说，譬如爸爸出门打工，弟弟想吃馍馍，喊妈妈，妈妈站着没反应，就知道她不对劲
，霞莉连忙给爸爸打电话，爸爸连夜骑摩托车赶百多里地回来，这样
电话打过好几次。
妈妈发病主要是胡跑。最严重
次是七年前，半夜三点爬起来，冰天雪地里只穿着内裤，抱着光溜溜弟弟直跑到沟口学校，霞莉在后面追赶，母子三人差点冻死在外边，好在被亲戚挡下来。这件事在全村都很出名。因为妈妈病，爸爸常常着急，说自己因此得高血压。“组合家庭不容易，老婆孩子都不能惹，也不能偏。”爸爸另个心病是，自己成家太迟，比妈妈大十几岁，“年纪大，娃儿还小，拉扯不大”。除外面打工挣钱，家里平时洗涤缝补也是爸爸，妈妈洗不干净，有时要央求邻居。沙发上扔着双洗衣服时戴塑胶手套，看得出是手指粗大男人用品。
霞莉多少能给父亲省些心。她长着张圆圆宽宽脸，两边眉毛像是用力过猛两捺，到该收笔位置，不必要地继续延伸截，到本来宽大脸庞外边。配上爱笑乐天表情，能让人时忘掉心事。妈妈发病，家里事都落在霞莉头上，爸爸盼望“丫头长大些，屋里就能收拾好些”。
妈妈过来年后给杨霞莉生个弟弟，姐弟每天去沟口小学。弟弟容易在课堂上睡着，爸爸说他缺钙，却不肯吃钙片。弟弟实在完不成作业，霞莉会帮做。邻居大婶说杨霞莉懂事、勤快，有时弟弟闹脾气，霞莉总让着他。
回家后霞莉站到揉面大婶身边，帮着往做卷子面团上揩油。大婶停手时，她又趁机学着用个小机器压面。邻家小狗钻来钻去，霞莉边按照大人吩咐赶它出去，边揉揉它头。与此同时，弟弟正趴在全家人睡觉大炕上玩只鞋垫子，又用爸爸手机做看视频状，其实这是只非智能手机，只值几十块钱。
招待工人伙食是两盘卷子，锅土豆和坨坨肉，喝茶末子。霞莉和弟弟不上桌，站在边手拿坨坨肉吃。这里平时肉吃得少，做法也就不讲究。日常伙食常常是馒头包子就“茶”，有时“茶”只是开水。今天场合是难得。
傍晚霞莉带着弟弟走上坡，给妈妈打手机，家里没有信号。天色暗下来，星星比山外出得早，手机屏幕微光闪烁，像是回应。地上有陈雪，远处雪山，被刚升起月光染上杏黄色。月亮大得吓人，起初以为团野火在岭际线燃烧，稍稍离地才显出真相。
霞莉说，远处座陡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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