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去做采访,采访个小学生女子足球队。当时发着高烧,在成都上火车到重庆,在重庆过夜,重庆给印象非常强烈,个石头城。夜里他们带去看急诊,觉得这个城市很鬼魅,老是上上下下,上上下下,人很虚弱,就扶着墙,墙是山壁,山壁中会有灯光露出来,应是从窗户里透出灯光,可就像砌在石缝里,因为发高烧,意识很模糊,整个人在非常低沉心情之下。觉得要为它写个故事,为这个空间写个故事。所以《小鲍庄》这本书里面东西很乱,完全不晓得准备做什,找不到个很清楚思路。前面“雯雯系列”很清楚,很单纯;这时是阵脚大乱。之后连续地请创作假,事实上,生活已经进入职业写作状态。在这个阶段写本书《海上繁华梦》,觉得还是可以看出点职业写作痕迹。心境安静下来,写作进入日常状态,就像个匠人在做他活计,这表现在对材料不拘格,能抓到什就写什。偶尔采访、坊间琐闻,都能把它写成故事。《海上繁华梦》完全是按照掌故来写,从掌故演绎故事。《谢伯伯、好姆妈、小妹阿姨和妮妮》则是和生活经验有关,来自身边人和事。《阁楼》完全来自采访,是《文汇月刊》托去采访,他们委托去杭州采访个所谓资讯公司,这公司专搜罗信息,网罗人才,究竟要做什,似乎并不明。采访几日都摸不到脉,只觉得人事关系很是纠缠,心里已经打算放弃采访回家,却意外碰到个老头,专门研究炉子,如何节约燃料,他和谈下午,谈他怎研制柴炉和煤炉,几两柴或者几两煤就可以烧好餐饭。听起来有些病态,就好像个小孩子,认真地看待他游戏,其实呢,是个纨绔,玩物趣味,先是喜欢钟表,后来家业败落,又迷上炉子。好比染上嗜好,家也不管,孩子也不管。小说里有句话,就是他跟他老婆讲,他很对不起他们。他老婆就讲,总比喜欢打麻将好。但是他入迷到某种程度,超越现实,似乎就获有精神价值,所以在最后给他个辉煌场面。这个小说基本是照他经历写,这是个奇人,特别合适艺术虚构,因为太不真实。这本集子其实挺好看,觉得小说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好看。
张新颖:但这本书影响不大。
王安忆:影响不大,因为它没有什重大禁区突破,没有什抢眼旗帜。怎说?没什对文学史贡献。其实这本书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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