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样子,我穿过新的街道组合,抱着对周遭的留心和警惕走路回家。在我租住的房间不远处,就是南维克住宅区,人们也把这个地方叫作“路障”——这是布里克斯顿最不受欢迎的公共住宅区。这个住宅区本来的设计目的是为居民减少噪音,但是成品居然有一堵巨大的多层墙,上面星星点点地开着令人看了就压抑的小窗。总有人把这里认成是布里克斯顿监狱。有一天晚上,我喝多了,步行回家的路上,被这个建筑物惊住了。我都没法判断哪样东西最吓人,是钠光灯、那小小的长方形窗户、更个人化的恐怖感受,还是窗子上透出的填充玩具的剪影?“路障”看起来比英格兰银行还强大,比国会大厦更有威慑力;但是,又有谁知道住在里面的人的生活是怎样的呢?为什么我的旧《伦敦大全》现在似乎越来越不完整,且没有骨血了?
有很多个夜晚,在回家路上我都会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他嘴里总是嘟囔着:“兄弟,兄弟,兄弟,要不要大麻啊?兄弟,兄弟……”我总会“略带歉意地”挥手让他走开,好像在说:“抱歉啊,不要。”自第一次跟那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打交道后,我总能看见她在布里斯克顿主街人行道的一端、靠近一家鞋店的位置观察人群,寻找机会。她缓慢地循着圈走,在通勤的人们从地铁站涌出时,斜靠在电话亭上。我差不多每周都会见到她,她脸上挂着同样的眼泪,穿着同样的校服。
我学会了保护自己:不让自己被层层雨幕所困,注意拱门上方是否会滴水,留心坏掉的雨篷;我还学会了怎么轻轻收拢雨伞,以让它回归原状,也学会了在强风里抱着跟风搏斗的态度使用它,甚至知道迎面的雨伞和我的雨伞将要相撞时,对方如果把伞举高,我就得马上知趣地把伞降低,让我们顺利通过对方身边。我甚至感到这座城市对我有些敌意。一天晚上,我在空无一人的地铁车厢里醒来,一个清洁工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腿,把我叫醒。我想:“为什么这班地铁不能把我带去别的什么地方呢?”
“要大麻吗?”那个男人又轻声问道。我低着头,默默走过。这一定是一场考验:这坚持不懈的声音,一定是测试我生存意志的码尺。我的外壳变得越来越坚硬。但是有人叫你“兄弟”,叫你“哥们儿”,尽管只是一瞬间,也会让你感觉不同吧,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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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伦敦的头几个月里,我感到我得对这个城市知道得多一些,我得走得离家远一点。我不希望我的这段经历被限制在第一人称叙述的程度上。一想到把伦敦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