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起来。黄昏火热,天边时不时闪过红红电闪影子,这是不会下雨“红闪”,大人们边打着扇子从村里走过,边相互愁言愁语:“老天老不下雨,这怎办哦!”干旱最厉害那年,邻村绝望农人把大火将自家干枯稻田烧掉,也确是烧掉——就干到这样程度。这事情从古也便如此,清代顾禄《清嘉录》,是记录吴地风土民俗著作,里面与时节有关谚语,往往是以某日雨晴风霜来占卜未来水旱与农田丰歉,显示出农人对生产郑重与忧惧,正如周作人诗里黄昏中立在瓜棚架下“怅望山南大水云”野老样。
们那里离长江颇有段距离,而已接近皖南重重山区,地势在省内已经算得较高,因此不像圩区那样容易受洪涝灾害。村子里多水塘,方圆十几里内大大小小水塘有九个。其中较大,大坝子与新坝子相连,二坝子、三坝子与四坝子相连,地势个比个低,水出四坝子,就由小沟流向村外河里,最终注入贯穿整个县城漳河。前后村子田也就紧紧围绕这些水塘分布,平常水稻灌溉所需水,都从塘里直接抽来,因此遇到发水年份,只要水塘泛滥,稻田也定随之淹没。
记忆里水格外大年份有两次,次大约是九十年代初,们读小学时候,有年梅雨时发大水,把门口田全淹。水虽然还不至于淹到家里,但也已漫到场基上,们年龄尚小,不懂得大人忧虑,只是觉得好玩,平常何曾见到水漫到这高地方呢!三四个小孩子起,笑嘻嘻把裤脚卷到大腿,彼此手挽着手,到塘边水深地方踏水玩,感到水奇妙浮力,愈发觉得有趣。浑黄水里时不时漂来上游流落东西,树枝、木头、木盆,诸如此类。三坝子旁边块大田,叔叔那年种西瓜,这时也全都被水淹没,有瓜被水冲断瓜藤,漂浮到水里,们用树棍捞来个,磕碎开来吃。西瓜离成熟还早,只有点隐约水红。用手抠点来吃,几乎没有味道,于是又索然地抛开。
美丽稻子,除人劳作外,也仰望风调雨顺
到第二三天,水逐渐退去,这时候世界才显得不如发水时那样好玩,只留下层厚厚污浊泥与被水淹坏各种作物在太阳,bao晒下难闻气息。这年秋天村子里似乎还收到批从远方运来捐赠旧衣服,家家户户排队到大队部领取。们也是笑嘻嘻,并不当回事。即使是在乡下人看来,那些衣服也有些过于破烂,不是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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