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礼士猜他大约40岁,和自己同龄。他能看出此人曾经很强壮,可能在军队服役过一段时间。可他现在瘦成了皮包骨,而且营养不良。他松弛的皮肤干枯暗淡,还带着痘痕。他身体状况不佳,有时气喘吁吁,像个哮喘患者。他也许吸d,或者不过是健康欠佳。他的头发很短,但打理得很糟糕,也许他自己理发以节省费用。那头油腻的头发确实该洗了。他的牙齿状况堪忧——它们被烟草熏得发黄,而且已经腐烂。他的指甲被啃得见了肉,指关节处有老茧。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个穷困潦倒的倒霉蛋。他吐在痰盂里的褐色痰液说明此人身体状况不佳。
到目前为止,这个男人甚至拒绝说出自己的名字。当韩世清叫出平福尔德这个名字时,他甚至不愿点头认下。谭礼士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又尝试了一次,问那人姓甚名谁,来自何方,年纪住址为何,但每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你能告诉我们1月7日当晚你在哪里吗?”谭礼士又问了一个问题,但仍没有得到答复。于是他接着问:“俄历圣诞节呢?1月9日那天你去狐狸塔做了什么?”[70]
那人一言不发。他没问为什么自己会被带到莫理循大街警署的审讯室里,也没问他们要干什么。他没问为什么他的鞋子、刀和手帕被没收了,或自己是否受到了正式指控和逮捕。他没有提起帕梅拉的名字,尽管有人在罪案现场见过他,尽管关于她的新闻登上了报纸头版。他拒绝解释鞋上的血迹和房里那把带血的匕首。他没有要求见领事*员、律师或联系任何人。他坦然自若,并没有口出怨言,只是一言不发。僵局。
最后,韩署长把他投入警署的一间冰冷牢房,让他和毒贩、瘾君子和小毛贼们共度那个夜晚,看这样能否撬开他的嘴巴。
中国沿海城市的报纸报道了这次逮捕,并确认被捕的是欧洲人,而非中国人,但没有透露其姓名。记者们宣称是督察博瑟姆逮捕了此人,但他拒绝和媒体交谈。路透社提到了染血的鞋子、手帕、匕首和刀鞘。很明显,他们得到了内部消息。
医学院的法医还没有反馈任何信息;谭礼士、韩世清和博瑟姆重新回到了那间墙面被粉刷成白色的审讯室里,各就其位;孙逸仙依然向下凝视。在牢房里度过一夜之后,平福尔德看上去老了一些。他的下巴长满灰色的胡茬,眼下出现了深色的眼袋。他可能很疲倦,但仍然不吭声。可能仅仅一晚还不足以使他改变主意。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从头提问,耐心地逐一重复头一天提出的问题。
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