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提供点情报来赚钱。当然,他会实话实说。于是,他把自己在案发次日讲给韩世清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说给倭讷听。
1月7日夜,他在船板胡同揽客。大家都知道船板胡同27号是间廉价酒吧,摇摇晃晃地从里面走出来的客人通常会雇人力车;28号则是家热闹的妓院,在那里也等不了多久就能接到客人。那天晚上,“恶土”的各项生意都很繁忙,因为当天是个外国节日。
过了十点,孙德兴看到一辆汽车从使馆区的方向开过来,停在船板胡同28号外面,车上下来四个人。从前排座位(就在中国司机旁边)下来一位矮个子男人。孙德兴不认识他,但确实记得那个人的鼻子特别大,即使对老外来说也大得过分。从后座也下来一个男人,孙德兴后来通过照片认出那是普伦蒂斯,然后下来了一个更年轻的中欧混血男人,以及一位黄头发的白人女孩。他们都从通向天井的小门进了28号。女孩走在两个白人男子之间,那两人各自搀着她的一条胳膊。
司机调转车头,朝着来时的方向开回使馆区去了。孙德兴没能认出他,只记得那是个中国人,穿着标准黑制服,戴着帽子,北平所有受雇于人的司机都是这套行头。那辆汽车的车身也是黑色的,车顶是棕色,但孙德兴不知道那是哪家车厂的车。他当时断定既然那辆车没等在这儿,刚才进28号的人很有可能就需要雇他的车回家。所以他在自己车上的电石灯旁蹲下来,开始“趴活儿”。
孙德兴当时只有19岁,和北平大多数车夫相比,他更健壮,也更能坚持。他在28号外面耐心等到午夜后,最后等来了他的客人。一位俄罗斯女人(他知道那是妓院的老鸨)和一个中国男人出现在门口,向他招手示意。那两个白人男子架着一个外国女孩从开在围墙中的门里走到街上。她双腿无力,孙德兴形容说“就像让青蛙站起来走路一样”。[108]他们把她架到他的人力车上,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两个男人分坐在她的两旁,他们一起挤坐在长座椅上。尽管夜里很冷,但那个女孩穿得不多,身上只有一件女式衬衫、一件开衫和一条短裙。她的脸被一块白布蒙住了一部分,孙德兴猜她喝醉了。对“恶土”里那些醉醺醺的乘客,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有的人豪饮后情况更糟,有时甚至处于半昏迷状态。
当然,一旦跑起来他就看不到她了。两个男人把给乘客遮挡寒冷和雨点用的帆布雨篷拉下来。但孙德兴能听到女孩在吃力地呼吸。
他也注意到:女孩裙边的搭钩被扯开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