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种结果并不意味着它们不可能有另一种结果。一切都可能不一样。世界可以是同一个世界,但如果他没从树上摔下来的话,对他来说那个世界就不同了,或者如果他从树上摔下来,不是摔断了腿,而是把自己摔死了,那么对他来说世界就不光是不同,而是根本没有让他活在其中的世界了。他母亲和父亲该有多难过,抬着他去墓地,把他的身体埋到地下,他们会难过得哭上四十天四十夜,哭上四十个月,哭上四百四十年。
好在距离学期结束、暑假开始还有一周半,这意味着他不会错过太多的时间,因为缺课过多而在幼儿园留级。总归还是值得庆幸的,他母亲说,她说得当然对,但在意外发生后的头几天弗格森根本没心情感到庆幸,首先是连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只有傍晚的时候查奇·布劳尔会和弟弟过来看看他的石膏绷带,其次是他父亲因为要上班,从早到晚都不在,而他母亲每天要开车出去转悠好几个小时,给准备秋天开张的照相馆寻找店面,家政工旺达多数时候在忙着擦擦洗洗,只有中午时会把吃的给弗格森端上来,同时,为了省掉去卫生间的麻烦,她会拿着牛奶瓶子让他把尿撒在里面,就因为从树上摔下来这个愚蠢的错误,他还得忍受如此的奇耻大辱。更为挫败的是他还没学会读书认字,不然那会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而电视机在楼下的客厅里,暂时处于他的活动范围之外,所以弗格森整日里只能沉思宇宙中那些无法参透的问题,画飞机和牛仔,或者照着母亲给他做的一张字母表抄写,练习如何写字。
之后情况逐渐有了好转。堂姐弗兰茜结束了高中三年级的学习,还有好几天才会去伯克希尔山的一个夏令营当辅导员,每天都会过来陪他一会儿。有时候只待一小时,有时候会待三四个小时,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弗格森一天里最开心的时候,很可能也是他唯一觉得开心的时候,因为弗兰茜是他最喜欢的堂姐,对她的喜欢程度胜过了他那两个大家庭里的任何人。她现在真像个大人,弗格森心想,有着和他母亲一样的胸部、曲线和身体,而且同他母亲一样,她也知道怎么和他说话能让他感到平静和舒服,就好像和她在一起永远不会出什么乱子。和弗兰茜在一起,有时候比和他母亲在一起还要棒,因为无论他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她都不会冲他发火,就连他控制不住自己,开始调皮捣蛋的时候也不会。想出装饰他的石膏绷带这个主意的人就是聪明的弗兰茜,这项工程花了三个半小时,她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