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身上还是起了某种好的变化,而主要受益人便是他的妻子和儿子。弗格森的父母吵架没有以前多了,家里的紧张气氛消散了不少,事实上,经常会让人觉得已经完全消失了,更让弗格森安心的是母亲和父亲每天中午会到阿尔餐馆一起吃午饭,只有他们俩,坐在他们固定的角落隔间里。弗格森的母亲现在会反反复复用不同的方式,但其实又总是相同的方式,跟他说一些话,大概意思就是说:你父亲是个好男人,阿奇,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好男人,但大多数时候仍旧是那个少言寡语的男人,不过自从父亲放弃了要做下一个洛克菲勒,弗格森在他面前自在了许多。他们可以稍微聊起来一些了,而且大多数时候,弗格森差不多能确定父亲在听他说话,而即使他们没话说时,他也很享受放学后和父亲坐在工作台边,他在桌子一头写作业,父亲在另一头干自己的事,小心翼翼地拆开又一台坏掉的机器,修好后再装回去。
钱赚得不如三兄弟家世界那时候多了。弗格森的父母以前有两辆私家车,现在只有一辆——他母亲那款1954年产的灰蓝色旁蒂克,外加一辆红色的雪佛兰货车,两边的车门上印着他父亲商店的名字。以前,他父母有的周末会一起出去玩,多半是到卡茨基尔山里待几天,打打网球,在格洛辛格或者康科德度假酒店跳跳舞,但自从斯坦利电视机和收音机专卖店在1957年开张之后,他们就再没出去过了。1958年,弗格森需要一只新棒球手套时,他父亲没有直接给钱让他在蒙特克莱尔的加拉格体育用品店买,而是开车带他大老远地跑到萨姆·布朗斯汀在纽瓦克市中心的商店,以成本价买了一只同样的手套。差价总共是十二块五,三十二块五减去个整二十,确实不算什么大钱,只是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罢了,但这足以让弗格森意识到生活已然今非昔比,往后再跟父母要钱买什么东西时他都得先考虑一下,是不是非买不可。这之后不久,凯希·波顿也不再为他们家工作了,就像1952年她母亲和姨妈在机场抱头痛哭那样,某天早上被告知他们家没法再继续请她做家政后,凯希和他母亲也双双流下了泪水。昨天,吃的是牛排,今天,吃的是汉堡包。全家的生活水平是下降了一两个等级,但哪个心智正常的人会为稍微省吃俭用就焦虑失眠呢?公共图书馆借的书和书店里买的不会有差别,在市政球场和私人俱乐部打的都是网球,牛排和汉堡的肉是从同一头牛身上切下来的,而且,尽管牛排被认为代表了顶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