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开始劈头盖脸地批评他之前,他本以为他们会讨论虚构写作技巧,专业上话题,比如结构、节奏、对白,言简意赅重要性,如何避免无谓细枝末节来推动故事向前发展,也就是他仍然还在摸索那些细微但重要问题,他压根儿没想到鲍德温夫人会站在近乎道德高地立场上来攻击他,质疑他所写内容本身,指责它有伤风化。不管她赞不赞同这个故事,那也是他自己作品,他想写什就可以写什,比如,如果觉得有必要,他就会用屎这个字,因为现实生活里人们每天都会说好几百次这个字,而且,虽然他仍然是个处男,但对性已经有足够解,明白个人不用结婚也可以发生性关系,人类色欲很少或者根本不会理睬婚姻法律,至于鞋子性生活,她难道看不出来有多滑稽吗?滑稽得荒唐可笑、天真无邪,任何读到这些段落人,如果不是半死不活,都会会心笑吧,去她,弗格森心里想,她有什资格来教训他这些,然而,尽管他在努力抗拒,但她话还是达到她想要效果,灼烧着他内心,剥去他皮肤,他被抨击得神思恍惚,已经没力气再替自己辩护,当他最终能张口说话时,费好大劲才从嘴里吐出三个字,三个含糊不清字,而且绝对可以算作他这辈子说过最可悲话:
对不起。
也很遗憾,鲍德温夫人说,知道你觉得这是在刁难你,但是为你好,阿奇。不是说你故事下流,显然不像过去这些年他们出版些书那样,但却是庸俗粗野、让人反感,只是想知道你写时候是怎想。你是有什特别想法吗,还是就是为弄堆黄色笑话来震惊别人?
弗格森不想待在这儿。他想站起身走出房间,不用再看着鲍德温夫人那张满是皱纹脸和水汪汪蓝眼睛。他想辍学,想离家出走,像大萧条时期流浪汉那样扒火车,去厨房门口讨饭吃,闲暇时间写写黄书,做个不受制于任何人人,大笑着朝世界脸上啐唾沫。
等你说话呢,阿奇,鲍德温夫人说,你难道不为自己辩护下吗?
你想知道是怎想,是这个吗?
是,你是怎想。
想是奴隶制度,弗格森说,想是有些人竟然真会被另些人占有,从生下来那刻到死掉那刻,都要受命于他人。汉克和弗兰克是奴隶,鲍德温夫人。他们是从非洲来——就是鞋厂——然后被锁链捆绑在船上——就是鞋盒子和把它们运到麦迪逊大道卡车——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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