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瓢泼大雨,比他们预想要冷很多,也比平常这个时节更阴暗,不过早春天气从来没有正常过,他们边撑着伞往车站走,边东躲西闪人行道上聚起水洼,弗格森说他很抱歉那天下雨,不过真不是他错,他继续说,因为他上周曾经写信给宙斯,请求他让那天阳光明媚,可他怎能料到,奥林匹斯山上邮政正在举行为期个月罢工?琳达被这蠢话逗笑,要不然就是她也和弗格森样,感到既紧张不安又满怀期待,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个好兆头,说明开局还不错,可到他们上开往霍博肯伊利——拉克万纳列车之后,弗格森意识到那天切都不会进行得很顺利。列车又脏又不舒服,琳达说,景色也很压抑,而且到处都湿乎乎,渡轮根本没法坐(虽然天已经开始转晴),哈德逊地铁比列车还脏、还不舒服,自动贩卖式餐厅倒是有趣,但是很吓人,各种无业游民进进出出,个三百磅黑人妇女独自坐在桌边,絮絮叨叨地说什耶稣圣婴和世界末日,个眼睛半瞎、满脸胡子老头正拿着放大镜,读张三天前皱报纸,他们旁边坐着那对老夫妻拿着用过旧茶包泡热茶,每个进来人要穷,要疯,这到底是哪门子城市啊,竟然允许疯子们在大街上乱窜,她说,还有你,阿奇,这恶心纽约,到底哪儿让你觉得它比别地方好?
错不在她,弗格森心想。她是个阳光、迷人女孩,从小在中产阶级上层安逸与文明密封穹顶下长大,生活在个草坪整洁美观、房间装着空调无趣又理性世界,发现自己身陷大都市生活肮脏和混乱中时,自然会产生厌恶之情,种她根本无力控制身体反应,就像闻到什异味就突然觉得反胃样。她也没办法,弗格森对自己重复道,所以不能怪她,但发现她没有点儿冒险精神,遇到不熟悉事物就心烦意乱、惊慌失措,还是挺叫人失望。难搞。他经常在心里用这个词来形容她,当然,在过去六个月里,忽冷忽热琳达·弗兰格总是在折腾他,但她绝不是个愚蠢或者无知之人——只是害怕罢,仅此而已,害怕令人反感大城市中无序,而且虽然她那张漂亮脸蛋很诱人,几乎没有多少男生能抗拒,可毫无疑问她也害怕男生。不过她不平庸,也不乏智慧和体贴,脑子很好,经常会颇有见地地说起英文课上读那些书,但现在弗格森手扶着她胳膊,领着她在57街上往东走时,心里却不得不开始狐疑,他们去电影院,坐下来看电影之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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