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后,弗格森的父亲不仅得到了他吝啬鬼的奖赏,不想破财时就不破(基本上是任何时候),还获得了占他前妻的新丈夫便宜的额外快感。不过是跳蚤表演杂技,小心眼儿的敌意和折磨在胡闹罢了,他一边这样告诉自己,一边感到心收得越来越紧,或许父亲背弃了他的责任也好,因为就算他给弗格森也不会要,他已经决定不再要父亲的钱,不想再因此与他起争执,那会被视为敌对行为,几乎可以算是宣战了,弗格森可不想跟和他父亲吵架,他只想尽可能安静地熬过他们的会面,不要生出什么是非来,不要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造成痛苦。
不要他父亲的钱——也不打棒球了,因为阿提·弗德曼的鬼魂每天还与他形影相随,而弗格森绝不会食言。其他运动可以参加,但都没棒球那么重要,而高中第一年在校篮球队预备队打过前锋后,弗格森决定第二年不去参加校队的选拔,为他参与的团体性体育运动画上了一个突然而决然的句号。运动曾经对他意味着一切,但那是在他读过《罪与罚》以前,在他发现与达娜·罗森布鲁姆的鱼水之欢以前,在他抽过第一根香烟、喝过第一杯酒以前,是在他成为后来那个每晚窝在自己房间里用文字填满他宝贵的笔记本以前,虽然他还热爱运动,永远都不想放弃运动,但它们已经被降级为闲来无事时的消遣——打打触身式橄榄球,临时组队打打篮球,在新家的地下室打打乒乓,偶尔在星期天上午和丹、他母亲和艾米打打网球,多数时候是双打比赛,要么是子女对父母,要么是父女对母子。休闲娱乐而已,绝非他小时候那种生死攸关的战斗。好好打,出身汗,赢场比赛或者输场比赛,然后回家冲个澡,抽根烟。在他眼里运动仍然很美,尤其是他最在乎的已成禁忌的棒球,他以后再也不能打的棒球,虽然他还会为这支刚刚成立、在法拉盛打主场的球队呐喊助威,但西方世界的命运已经不再维系于“火车”科尔曼在第九局后半局已经两次出局、还剩两人在垒的情况下走到击球区上了。在不可避免地被判三振出局后,他的继父和继哥唉声叹气,但弗格森只是点点头或者摇摇头,然后站起来平静地关掉电视。这个世界上的“火车”科尔曼们,生来就只能三击不中而出局,要是他不出局的话,大都会队也就不是大都会队了。每个月和他父亲吃两次晚饭,每隔一个月去新罗谢尔和弗德曼夫妇吃一顿晚饭,尽管弗格森依然坚持着这个习惯,但他还是疑虑重重,因为他从来不太明白为什么阿提的父母会一再邀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