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凤目倏忽灿若岩下电,只听“珰”声惊鸿剑折为二,叶千琅霍然收刀,玄色飞鱼服上满沾鲜血,头上黑纱武冠却纹丝不乱。
鹿临川白衣尽红跪在地上,身上负刀伤数十处,虽因对方未尽全力而未毙命,却也没有再战之力。
垂目看着这将死之人,叶千琅眉头微蹙,目光也不知是怜是鄙,将绣春刀抵于鹿临川肩头,抽转刀身拭两下,便拭干净刀上血迹。
听他淡声道:“春秋刀法已成,多谢。”
可怜这冰雪聪明鹿探花方才明白过来,这人方才刀下容情,不过是借自己练练刀罢,而今他抖抖衣袖,杀个人,如抹掉衣襟上粒饭黏子。
念,叶千琅放开鹿临川,道:“你师出同门,留下督主要东西,可以饶你不死。”
鹿临川厉声道:“好个叶大人……你认贼作父助纣为虐,竟还有脸自称与师出同门?”
叶千琅反问道:“何以是贼?”
“魏阉擅权,植谗佞为党羽,兴冤狱,杀忠良,更肆意敛财于百姓,致使民不聊生内乱四起……”想起百姓易子相食、饿殍遍野种种惨状,想起后金兵攻占开原、并吞叶赫幕幕耻辱,鹿临川面现血色,手足俱颤,慷慨质问道,“而今强寇眈眈在侧,大明已是垒卵之危……这魏阉难道不是国之蠹害?难道不是‘贼’?!”
叶千琅淡淡道:“是又如何?”
慢慢爬着欲取回埋在沙里断剑,叶千琅轻施步法,在那血手摸到鲛皮剑柄之前,挡在他身前。
遍体刀伤已快将血流干去,鹿临川勉力将腰杆儿扳得笔直,道:“大丈夫不饮浊泉水,不息曲木阴……便将那东西毁,也必不……必不给你……”
叶千琅闭起眼睛,面露丝倦色,似也不欲多劝:“如此冥顽,便是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也多,鹿临川立时抖腕出剑,惊鸿剑法泻若银河飞瀑,连环刺向对方要害。
叶千琅身形动,腰间绣春刀呛啷出鞘,时刀剑争鸣相交。
叶指挥使所习内功心法曰“五阴焚心决”,走得是极其诡谲阴寒路子,可手刀法却流传自战国,素以刚劲剽悍闻名。
然而此刻惊鸿剑出剑狠且快,招招是殊死搏猛攻,而绣春刀刀势却忽急忽慢,似全不渴于求胜,只在这刚柔、寒烈间反复拿捏琢磨,仿佛这天地间无亦无它,只有这刀光剑影,红柳黄沙。
只在某霎,叶千琅刀势惊变,鹿临川几于瞬间趋于不支,愈恨愈急,愈急便愈穷于应付,又拆二十招后颓势更显,便连那身飞鱼服袍角也摸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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